顾远凝见她满面泪痕的看着自己，不敢相信她到底是不是在做戏，可她说的也有道理。
去卫生所求药不过是权宜之计。
一旦被人举报两人只会迎来灭顶之灾。
父亲的命危在旦夕，只能赌一把。
“再信你最后一次，希望你别骗我！
不然……”
顾远凝红着眼接过包袱，想走又顿住脚步。
“听说明天赵家要来下聘。
你若是不愿意……”
看在父亲的份上，他哪怕拼了命也会想办法阻止。
“我愿意。”
林娇娇肯定的说：“哥，你要相信没有比林家更难活下去的地方，他们能贪了你们的钱，能纵着我欺负你们，能把我卖一次就能卖廷已烧的口唇干裂，意识不清。
顾远凝摸着黑熬了草药端给父亲喂下，又把玉米和土豆放在炉灰里溫着。
才拿了外敷的药泥细细给父亲抹在额头和大腿伤口上。
摸了摸烧终于退了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顾章廷也有了些精神，得知林娇娇送药的事，心里高兴，想着哪怕这条腿废了，能让女儿叫一声爸爸也甘心。
顾远凝见他的神情，心里又软又酸。
那罐子药水他拿回来还是不放心，先自己喝了一口，想着没问题再拿给父亲。
忙了半天，原本没注意，这会停下来却觉得后背的伤口痛感居然神奇消失，只剩下麻痒。
他撩起衣服摸了摸，硬硬的似乎结了层痂，立刻走到父亲身前。
“爸，你帮我看看。”
顾章廷借着火光凑上前看了一眼，又抬手摸了摸：“这是结痂了?怎么回事?”
他之前可是看了儿子的伤处，皮开肉绽，再厉害的伤药也不可能见效这么快。
顾远凝将瓶子递过去：“我喝了她给的这个。”
瓶子里泛着淡淡绿色的药水，看起来十分寻常，顾章廷打开瓶子闻了闻，只有一股子淡淡的青草香气，他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是什么。”
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味道清甜没有中药的苦涩，甫一进入身体，却觉得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直通四肢。
伤处的钝痛随着这力量的抚慰竟渐渐缓解。
他咦了一声，又喝了一口。
那股力量再次运行全身，两人亲眼见着顾章廷额头上的伤口缓缓愈合，腿上裂开的血肉像有了生命力一般，缓缓蠕动着不断生出肉芽，最终合在了一起，只留下一道暗红色的伤疤。
两人张口结舌。
半晌顾章廷将瓶盖拧好，让顾远凝找地方藏好，又吩咐道：“这个药的事对谁也不能说。”
顾远凝点头，他自然知道怀璧者罪的道理：“妹妹让您把药都喝完。”
顾章廷摆摆手：“我已经好了，这么珍贵的药，你妹妹拿到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答应了人家什么条件才换回来的。
留着救命吧。”
思量一会又说：“你刚说明天赵恒川要去林家下聘?”
“嗯，”
顾远凝想了想：“您是说这药是赵恒川弄来的？”
顾章廷点点头：“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小子能弄到这种神奇的物什，之前在京里我曾听说过赵恒川那小子身后似乎有不小的背景。
相必娇娇也是去求了他才拿到这些。”
“那妹妹嫁过去……”
顾远凝如今已经信了林娇娇的悔过之心，此时只有对妹妹的担忧。
“那小子既然肯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娇娇，想必也是对娇娇上了心，娇娇嫁过去也未必是坏事。
你以后得了机会多照顾些，别让他欺负了你妹子。”
“我知道了。”
顾远凝还想说什么，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过来，让他忍不住耸了耸鼻子。
“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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