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霞怔怔的看着老夫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四周低低的议论声却断断续续的传入她的耳朵。
“哎，到底还是太嫩了些，这可是一百多个亿啊，要是我家里有这种不孝子我怕是要被气死。”
“谁说不是，抵得上顾家几年的收益了……”
“之前觉得我们家孩子处处比不上这顾朝霞，如今倒觉得她安安分分的不给我惹祸，就是我祖上积德了。”
“谁说不是，她这样急于求成，倒还不如顾明珠那样送个平安符，起码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
提起顾明珠，一时间众人纷纷噤了声。
毕竟之前不少人对着顾朝霞吹捧至极，可如今来看，他们倒是觉得如顾明珠一般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么。
太急于求成也不是什么好事。
听着这些话，顾朝霞气的宛若一个疯子，她恶狠狠的看向那个仍旧妆容精致，艳光四射的女人，紧紧攥起了拳头。
察觉到她的视线，顾明珠对她举了举酒杯，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唇角含笑。
杨慧茹的脸色这会也不好看，可她的道行到底比顾朝霞深上不少。
顾不上满身狼狈的女儿，杨慧茹看向顾老夫人温声道：“妈，朝霞到底也是一片好意，而且工厂开工在即，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再弄一批红木。”
见状，顾俊生也开口道：“妈，这事你要怪就怪我吧，怪不到朝霞头上。
若不是我点了头盖了章，财务也不会批给她这么大一笔钱，所以说起来是我的失职。”
眼见顾俊生主动替杨慧茹母女扛下这么大的过错，顾明珠的心底生出一抹苦涩。
她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可抑制的想起小时候她弄坏了妈妈最喜欢的一个玉镯时，他也是这样把她藏在身后，揽下了罪名。
而如今，他想要保护的人再也不会是她。
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这么多年，到底都变了什么？
顾明珠看着那个人到中年，仍旧俊朗的男人，眼角泛酸。
若是从未得到过，也许她不会知道失去的滋味，若他从未真心爱过她，她也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难过。
最怕的，不过是得到以后的失去，不过是温柔过后的决绝……
顾老夫人看着素来疼爱的长子，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
她转头看向低头抹着眼泪的顾朝霞，沉声道：“你到底是从哪找的路子，竟然连张志宏的背景和资产都没有调查清楚，就敢签下这么大的合同！”
闻言，顾朝霞愣了几秒，却猛然想起什么。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顾明珠，喃喃道：“是顾明珠……”
转瞬，她像是反应过来，急声道：“是顾明珠！
是她算计我，这一切都是她算计的，一定是她算计的！”
说着，像是生怕别人不信，顾朝霞急急拽住杨慧茹的手，哽咽道：“妈，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顾明珠设计的，是她先接触张志宏的，然后设计我找上张志宏的！”
她这话一出，杨慧茹便皱起了眉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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