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一向最公平公正的乘务长眼眶忽然红了：
“牧凡，对不起，我从前只是，只是……”
她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
一片寂静中，手机铃声忽然尖锐响起。
我在枕头下摸索一番，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在空难中丢失了。
乘务长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在感谢手机，帮她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然而拿出手机的下一秒，她刚刚放松下来的眉头再次拧起。
我不用看都知道，来电人一定是赵宛若。
在我的目光示意下，乘务长按下了接通按钮。
很快，赵宛若期待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张姐，聊得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家豪的复职申请已经递交上去了，这个紧要关头，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一向爱帮赵宛若打掩护的乘务长，罕见地对她动了怒气：
“赵宛若，你是牧凡的妻子，牧凡他为了救违规的徐家豪才失望坠机，你怎么都没有问他一句！”
赵宛若乐呵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不高不低地切了一声：
“他这不是没死吗，家豪都说了，牧凡能娶到我是有福气，他现在保住一条命，那不还是多亏了家豪的祝福？”
“再说了，刚刚我还听到他说话，那语气中气十足，一听就没什么大碍，现在最关键的，可是咱们家豪的复职！”
乘务长咬牙听着赵宛若的话，捏着手机的双手不住颤抖。
然而赵宛若却似乎没有察觉，仍在兀自喋喋不休：
“好姐姐，你就帮我劝劝牧凡吧，只要这件事过去，家豪复职成功，咱们以后就还是机场三人组！”
“你说过的，我和家豪就像你的妹妹还有妹夫，一看到我们，你就觉得开心……”
随着赵宛若的念叨，一向温和的乘务长忽然骂了句脏话：
“赵宛若，你tm的还有一点人性吗？”
“你老公成全了你们这对野鸳鸯，现在自己却躺在医院里，他捐肾的伤口感染差点死了，你就真没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电话那头，徐家豪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了出来：
“张姐你凶什么啊，谁用他成全了，我本来都想好和宛若殉情，是他硬要把降落伞让给我们的。”
“再说了，你不是总说……”
徐家豪撒娇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乘务长冷着脸打断：
“够了，我今天算是看透了什么叫狼心狗肺。”
“过去我帮着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有所收敛，而不是为了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蹬鼻子上脸！”
愤怒吼出这句话后，乘务长哆嗦着手指直接按了挂断。
离开前，她深深地看着躺在床上苍白脆弱的我，鞠了个躬：
“过去，是我对不起你，牧凡，这件事情，我会秉公上报。”
我没有回应，乘务长默了默，低着头走了。
我刚从昏迷中苏醒，身体极度虚弱，刚刚的会面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刚想稍微睡一会儿，病房门忽然被砰的一声踹开。
我的爱妻赵宛若，护着满脸不悦的徐家豪来了。
我身心俱疲，没有心思和他们对峙，微微眯起眼睛。
看着我一脸平静的模样，徐家豪哭着扑倒在我的脚下：
“牧凡，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那么恶毒毁掉我的复职？”
“现在外面都在看我的笑话，讥讽我是宛若的小三！”
“你为什么就是见不得我们之间的纯友谊，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针对我一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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