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折断掷入水中,任其顺着潺潺溪水而下。
风携誓水作媒,从今天起?,我们就成亲了。
身侧的李藏璧拉起?了他的手,将什?么东西放到了他手中,说:“给你了。”
元玉低头看去,是一个铭文?繁复的玉璧,中间一圈刻着精致的列星纹,周围透雕的日月祥云一左一右地盘踞其上,下方则雕着一个古朴的“李”
字,整个玉璧触手温润,颇有重量,他小心地摸了摸,问:“这是什?么?”
李藏璧没?多解释,只道:“家中给的,你收好。”
元玉问:“这算信物吗?那我是不是也要?给你一个?”
家传的东西都?在明州府,庆云村什?么都?没?有,就连钟自横给的沉香木雕也是前两日钟家刚寄来的。
“不用,”
李藏璧握紧他的手,说:“这只是我给你的,你收好就行?,不要?轻易示于人前。”
这场婚约是一个临时的挡箭牌,是用谎言搭建的海市蜃楼,如果?说先前二人只是谈情,随时可以抽身离去,那现如今便是真的将他扯入了这场漩涡之中,即便她?是真的喜欢他,也难免有些愧疚和气虚。
希望这块帝姬玉令,能保他今后安全无虞。
元玉认真应了,望向?她?的眼?中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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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二人成亲了,但?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也没?有搬到一起?,仍是和往日那般,一则现在快到春耕了,李藏璧田间有得忙住在村尾方便些,二则钟自横的身体每况愈下,元玉暂时住在了他房中,以免夜半有什?么变故。
命运的大手再次扼紧,元玉反而有种石头落地的漠然,母亲的自缢对父亲来说几?乎是个灭顶般的打击,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当时父亲就会随妻而去,能留住他五年,连元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段时间他哭过也求过,可都?无济于事,每当夜半深深时他躺在屋中临时搭的小榻上,都?能听见?父亲哽咽着喊母亲的名字。
他精神恍惚,声音悲苦,一句句地问:“阿池,你为什?么又丢下我?”
死去的人已然魂归故土,活着的人还在守着回忆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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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玉睁着眼?空茫地望着昏暗的屋顶,听着耳边一声声悲切的呼唤,知道自己真的快要?一无所有了。
他留不住父亲,却还总想着他能对自己有一丝怜悯。
……
钟自横没?有熬过那个冬天,秋收刚过,他的状况就再次急转直下,已经到了不能起?身的地步,元玉向?书院告假了一段时间,不遗余力地照顾他。
可钟自横渐渐地已经不愿意喝药了,元玉端来的药碗几?乎都?会被打翻,但?他就像没?脾气一样,每次都?一言不发地收拾好碎片再去院中重新煎一碗,等家里的碗都?被碎得差不多了,他又买了几?个木碗盛药。
那段时间元玉几?乎瘦了一大圈,有时候李藏璧和他一起?熬药,他都?能靠在她?肩膀上睡过去,李藏璧看得心疼,将他抱到房中安眠,自己煎完药端去了钟自横房中。
钟自横神情恍惚,依旧不愿意喝药,李藏璧心中一片沉郁,低声道:“别留元玉一个人好不好?”
钟自横眼?中一片浑浊,声音呕哑,期待地问:“阿池来找我了吗?”
李藏璧捂了捂眼?睛,深深的无力感弥漫心头。
她?有千万句质问想要?替元玉说出?口,却又怕刺激到钟自横让他情况更糟,最后只能将其咽下闭口不言,舀起?一勺汤药想要?喂给他。
他摇了摇头,还是说:“我要?阿池。”
门口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元玉推门而入,见?到父亲还安然地坐在床前,他慌乱的神色才勉强缓和下来,走到李藏璧身边接过药碗,说:“我来吧。”
李藏璧将木碗递给他,沉默地陪伴在他身边。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初雪的那个夜里,钟自横终于清醒了一段时间,把李、元二人叫到身边细细叮咛,最后抓着元玉的手道歉,说:“父亲和母亲都?对不起?你。”
元玉预感到什?么,流着眼?泪摇头,恳求道:“不要?走……父亲——”
钟自横费力地向?李藏璧伸出?手,直到她?抬手握住,他才道:“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求你怜他……”
李藏璧眼?里也隐隐含了水光,郑重地答应道:“我会的。”
钟自横安心地点点头,又去摸元玉的脸,说:“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还那么小,脸红彤彤的,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他艰难地拭去他的眼?泪,说:“……母亲给你取名为玉,我说那小名就叫元宝吧……既刚好应和了姓氏,又有个好寓意,希望所有人都?喜爱我们元宝……”
说着,他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希望所有人都?喜爱我们元宝。”
元玉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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