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宝向雄信道:“这等说,小弟且写书安家母之心。”
叔宝就写完了书,取批回出来,付与樊建威,嘱托他完纳衙门中之事。
雄信回后房取潞绸四匹,碎银三十两,寄秦母为甘旨之费。
又取潞绸二匹,银十两,送樊建威为赐敬。
建威当日别去,回到山东,把书信银两交与秦母,又往衙门中完了所托之事。
雄信依旧留叔宝在家。
一日叔宝闲着,正在书房中看花遣兴。
雄信进来说了几句闲话,双眉微蹙,默然无语,斜立苍苔,叔宝见他这个模样,只道他有厌客之意,耐不住问道:“二哥平日胸襟洒落,笑做生风,今日何故似有尤疑之色?”
雄信道:“兄长不知,小弟平生再不喜愁。
前日亡兄被人射死,小弟气闷了三四日,因这椿事,急切难以摆布,且把丢开。
如今只因弟妇有恙,无法可以调治,故此忧形于色。”
叔宝道:“正是我忘了问兄,尊嫂是谁氏之女?完姻几年了?”
雄信道:“弟妇就是前都督崔长仁的孙女,当年岳父与弟父有交。
不道不多几时,父母双亡,家业漂零,故此其女即归于弟处。
且喜贤而有智,只是结衤离以来,六七年了,尚未生产。
喜得今春怀孕,迄今十一月尚未产下,故此弟忧疑在心。”
叔宝道:“弟闻自古虎子麟儿,必不容易出胎;况吉人天相,自然瓜熟蒂落,何须过虑?”
正闲话间,只听见手下人,嘈嘈的进来报道:“外边有个番国僧人在门首,强要化斋,再回他不去。”
雄信听说,便同叔宝出来。
只见一个番僧,身披着花色绒绣禅衣,肩挑拐杖,那面貌生得:
一双怪眼,两道拳眉。
鼻尖高耸,恍如鹰爪钩镰,须鬓逢松,却似狮张海口。
嘴里念着番经罗喃,手里摇着铜磬琅当。
只道达摩乘苇渡,还疑铁拐降山庄。
雄信问道:“你化的是素斋荤斋?”
那番僧道:“我不吃素。”
雄信见说,叫手下的切一盘牛肉,一盘馍馍,放在他面前。
雄信与叔宝坐着看他。
那番僧双手扯来,不多几时,两盘东西吃得罄尽。
雄信见他吃完,就问他道:“师父如今往那里去?”
那番僧道:“如今要往太原,一路转到西京去走走。”
雄信道:“西京乃辇毂之下,你出家人去做什么?”
番僧道:“闻当今主上倦于政事,一切庶务,俱着太子掌管。
那太子是个好顽不耐静的人,所以咱这里修合几颗要药,要去进奉他受用。”
叔宝道:“你的身边只有要药,没有别的药么?”
番僧道:“诸病都有。”
雄信道:“可有催产调经的丸药,乞赐些。”
番僧道:“有。”
向袖中摸出一个葫芦,倾出豌豆大一粒药来,把黄纸包好,递与雄信道:“拿去等定更时,用沉香汤送下。
如吃下去就产是女胎;如隔一日产,便是个男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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