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樘斜靠在养心殿。
身后宁妃在给朱景樘小心捏着肩膀。
时不时能听到朱景樘闷哼两句，便继续凝眉深思。
朱景樘不说话，宁嫣也不敢开口。
她是知晓的，今日晚间朱景樘召见自己，不是为了享乐，只是单纯的身子乏了。
“去将曹督公叫来。”
不知过了多久，朱景樘才对殿外太监吩咐。
没多时。
怀恩走来，纳首便跪：“奴婢见过皇爷，见过宁妃娘娘。”
“去一趟陇右，将马文升召见入京。”
“诺。”
待怀恩走后，朱景樘又对司礼监张敏道：“告诉外廷，明日不早朝，让内阁和六部去暖阁，明日廷推。”
“诺。”
两件事吩咐完毕，朱景樘渐渐阖上眼睛。
最近锦衣卫那边，监察百官时，呈上来一封封密报，都压在养心殿的案牍上。
朱景樘方才随手翻阅了几张。
内容皆是有司各官请求朱景樘对开海之事三思后行。
想开海禁，似乎比以往任何事都要困难百倍。
“宁妃是商贾之家吧？”
朱景樘冷不丁问道。
宁嫣不卑不亢：“回皇爷，祖家金陵，世代走货运输。”
朱景樘又道：“浙直在试运开放漕运，你以为如何？”
宁嫣惶恐道：“妾身不懂。”
朱景樘道：“不必惊慌了，朕只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有甚皆说便是，朕赦你无罪。”
宁嫣思虑片刻，才轻声道：“回皇爷，漕运没开之前，陆地货物运输的成本极高。”
“若漕运真开了，大明的商品货物流通将提高时效，商贾们应当是高兴的。”
“嗯。”
朱景樘点点头，对外道：“退下吧。”
这是让宁嫣侍寝了。
……
翌日一早。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宁嫣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养心殿。
即便她再留恋，也知道白日里，朱景樘是属于大明天下的。
宁嫣望着自己的肚子，幽幽一叹，低声道：“争气点啊，给皇爷诞个龙子。”
……
暖阁。
朱景樘穿着常服，坐在榻上。
内阁三阁老，六部尚书齐聚。
昨日早朝，朱景樘一言定下延修明长城，但其中过程，需要拨款几何，建造到什么程度，这都还需要内阁和皇上给出具体建议。
“回陛下，臣工部已草拟出延修嘉峪关以西长城方案。”
工部尚书贾俊站起身，手持题本草图。
朱景樘挥手：“朕不看了，直接念。”
“诺。”
贾俊开口道：“现今国朝长城，东起辽东山海关，西达陇右嘉峪关。”
“若是延嘉峪关朝西继续修葺明长城，直到沙洲六百里，需耗费人力三万，耗时长一年，耗银二百一十万两。”
朱景樘点点头：“若是修到哈密呢？”
瓦剌若想入关，要么直接冲破九边长城防线。
要么绕道从哈密、吐鲁番一带转线入关。
一旦明长城修到哈密，那延绵一万多里的长城，便是一道天堑，瓦剌便再无入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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