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太平封号,公主名称原也妙。
不肯安平,天道难容恶贯盈。
嘉宾恶主漫说开筵,遵圣旨诔死鸿篇,却被亡人算在先。
调寄“减字木兰花”
酒色财气四字,人都离脱不得,而财色二者为尤甚。
无论富贵贫贱、聪明愚钝之人,总之好色贪财之念,皆所不免。
那贪财的,既爱己之所有,又欲取人之所有,于是被人笼络而不觉。
那好色的,不但男好女之色,女亦好男之色;男好女犹可言也,女好男,遂至无耻丧心,灭伦败纪,靡所不为,如武后、韦后、安乐公主、太平公主等是也。
且说太平公主与太子隆基,共诛韦氏,拥立睿宗为帝,甚有功劳。
睿宗既重其功,又念他是亲妹,极其怜爱。
公主性敏,多权略,凡朝廷之事,睿宗必与他商酌。
自宰相以下,进退系其一言。
其所引荐之人,骤登清要者甚多,附势谋进者,奔趋其门下如市。
薛崇行、崇敏、崇简,皆封为王,田园家宅,偏于畿甸。
公主怙宠擅权,骄奢纵欲,私引美貌少年至宗匠,惟张说耳;但他与我不睦,若径往求他文字,他必推托不肯。
你可依我计,待我死后,你须把些珍玩之物,陈设于灵座之侧。
他闻讣必来吊奠,若见此珍玩,不顾而去,是他记我旧怨,将图报复,甚可忧也。
他若逐件把弄,有爱羡之意,你便说是先人所遗之物,尽数送与他,即求他作碑文,他必欣然许允,你便求他速作。
待他文字一到,随即勒石,一面便进呈御览方妙。
此人性贪多智,而见事稍迟;若不即日镌刻,他必追悔,定欲改作,既经御览,则不可复改;且其文中既多赞语,后虽欲寻暇摘疵,以图报复,亦不能矣,记之记之!”
言罢,瞑目而逝。
公子囗踊哀号,随即表奏朝廷,讣告僚属,治理丧具。
大殓既毕,便设幕受吊,在朝各官,都来祭奠。
张说时为集贤院学土,亦具祭礼来吊。
公子遵依遗命,预将许多古玩珍奇之物,排列灵座旁边桌上。
张说祭吊毕,公子叩颡拜谢。
张说忽见座旁桌上排列许多珍玩,因指问道:“设此何意?”
公子道:“此皆先父平日爱玩者,手泽所存,故陈设于此。”
张说道:“令先公所爱,必非常物。”
遂走近桌上,逐件取来细看,啧啧称赏。
公子道:“此数物不足供先生清玩,若不嫌鄙,当奉贡案头。”
张说欣然道:“重承雅意,但岂可夺令先公所好?”
公子道:“先生为先父执友,先父今日若在,岂惜贻赠。
且先父曾有遗言,欲求先生大笔,为作墓道碑文。
倘不吝珠玉,则先父死且不朽,不肖方当衔结图报,区区玩好之微,何足复道。”
说罢,哭拜于地。
张说扶起道:“拙笔何足为重,即蒙嘱役,敢不榆扬盛美。”
公子再拜称谢。
张说别去。
公子尽撤所陈设之物,遣人送与;又托人婉转求其速作碑文。
预使石工磨就石碑一座,只等碑文镌刻。
张说既受了姚公子所赠,心中欢喜,遂做了一篇绝好的碑文,文中极赞姚崇人品相业,并叙自己平日爱慕钦服之意。
文才脱稿,恰好姚公子遣人来领,因便付于来人。
公子得了文字,令石工连夜镌于碑上。
正欲进呈御览,适高力士奉旨来取姚崇生时所作文字,公子乘机便将张说这篇碑文,托他转达于上。
玄宗看了赞道:“此人非此文不足以表扬之!”
正是:
救时宰相不易得,碑文赞美非曲笔。
可惜张公多受贿,难说斯民三代直。
却说张说过了一日,忽想起:“我与姚崇不和,几受大祸;今他身死,我不报怨够了,如何倒作文赞他?今日既赞了他,后日怎好改口贬他?就是别人贬他,我只得要回护他了,这却不值得。”
又想“文字付去未久,尚未刻镌,可即索回,另作一篇,寓贬于褒之文便了。”
遂遣使到姚家索取原文,只说还要增改几笔。
姚公子面语来使道:“昨承学士见赐鸿篇,一字不容易移,便即勒石。
且已上呈御览,不可便改了。
铭感之私,尚容叩谢。”
使者将此言回覆了主人。
张说顿足道:“吾知此皆姚相之遗算也,我一个活张说,反被死姚崇算了,可见我之智识不及他矣!”
连声呼中计,退悔已嫌迟。
姚崇死后,朝廷赐谥文献。
后张说与宋璟、王琚辈,相继而逝。
又有贤相韩休、张九龄二人,俱为天子所敬畏者,亦不上几年,告老的告老,身故的身故,朝中正人渐皆凋谢。
玄宗在位日久,怠于政事,当其即位之初,务崇节俭,曾焚珠玉锦绣于殿前,又放出宫女千人。
到得后来,却习尚奢侈,女宠日盛。
诸嫔妃中,惟武惠妃最亲亻幸;皇后王氏遭其谗谮,无故被废。
又谮太子瑛及鄂王、光王,同日俱赐死,一日杀三子,天下无不惊叹。
不想武惠妃,亦以产后血崩暴亡,玄宗不胜悲悼。
自此后宫无有当意者。
高力士劝玄宗广选美人,以备侍御。
玄宗遂降旨采选民间有才貌的女子入宫。
正是: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开元天宝,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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