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来异世（二）

温暖和李水英来到了镇上，镇上热闹不少。 沿街有药铺，米铺，杂货铺，肉架子，还有卖饰品针头线脑的。 温暖对周朝的物价不了解，问李水英，可怜的孩子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的上肉，所以对肉类什么价格一点儿也不了解。 温暖思前想后，决定去酒楼看看。 温暖领着李水英来到一间洒楼前，门口长长的旗竿上，黑底金字的一面幡迎风飘扬。 迎宾酒楼四个绣金大字闪闪发光。 李水英看着气派的酒楼大门，胆怯的不敢向前。 温暖自己走上前去，刚上台阶，一个小二，肩上搭着布巾走了出来：“客。。。姑娘，您几位？里面请。” “我不是来吃饭的，”温暖扬了扬手中的野鸡和野兔“我是来卖野味儿的，想问问你们店里要不要？” 小二也没不耐烦，他好奇的看了一眼温暖：“你等着，我去问问掌柜的。” 不一会儿小二又从里面出来，伸手把温暖往后院领。 李水英有些害怕，让她自己站在街上等她又不敢，只能畏畏缩缩的跟在温暖身后。 小二领着她们绕过酒楼门，从酒楼西侧有条窄胡同，从胡同里进去就到了酒楼后门。 小二推开后门，伸手请温暖和李水英先进去。 温暖拎着兔子和鸡就走了进去，酒楼酒柜秦敬之站在门口。 看着走在前面的姑娘，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打着补丁的长衫襦裙。 姑娘的脸略有些黑，圆圆的眼睛，眼角稍有些上挑，让大大的眼睛添了一丝喜感。 姑娘不卑不亢的走进来，眼神清亮。就好像她经常出入这种场合，一点儿也不拘束。 反观跟在她身后的那位姑娘，眼睛不敢乱看，手脚没地方放，好像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姑娘，在下迎宾酒楼掌柜秦敬之。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秦掌柜好，我姓温，是这样，我这儿有两只鸡两只兔子，不知道掌柜的收不收？” 温暖打死鸡兔时间还不是太长，鸡和兔子都还没有发硬。 “收！当然收！不知道姑娘是怎么样打到它们的？” “掌柜的打算怎么收？” “呃，如果是活的，我按十文一斤收，你这个打死了，我最多给你六文。” “好！秦掌柜给称一下吧。” 秦敬之本想和温暖在商言商一下，差点儿被温暖的痛快闪了舌头。 李水英已经是听傻了，竟然这么贵？ 秦敬之有些不会的让小二拿出称来，他无论谈什么生意都要讨价还价一番，第一次碰到这么干脆利落的。 两鸡野鸡两只野免共十七斤七两，六文一斤，一共是一百零六文零两钱。 温暖迅速的算出了账：“一百零六文。” 秦敬之再一次宕机了，看她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受过教育的人啊，算数怎么比他打算盘还快？ 秦敬之用麻绳串了一百零六文钱给了温暖。 “谢谢秦掌柜，你们以后还收吗？这个野味儿？” “收！收！你有多少我收多少。最好要活的。” “这个有点难，我尽量吧，那我们告辞了。姐，我们走。” 说完温暖牵起李水英的手就往外走。 李水英已经是呆滞了，她没想到两只鸡两只兔子竟然卖那么多钱。 她没拿过钱，是听阿奶和阿爷念叨：“今年粮食欠收，交了赋税，卖掉一些粮食得了八十文。” 她想起阿奶把八十文钱珍重的锁在小柜子里。 她扭头看温暖，温暖收到钱的时候就随手放在衣袖里。 李水英紧张的不会走路，那么多钱，李水英替温暖担心。 温暖淡定的走着，走到她们路过的粮铺，里面整齐的摆着一个个缸。 有糙米，精米，黑面，也有杂粮面。也有白面。 可能这个朝代磨面技术不行，面很粗糙。 温暖问了问价格，糙米两文一斤，黑面三文两斤，杂粮面也是三文两斤，温暖看了看，大多是碎米，麸皮，蜀黍皮掺杂的。 精米和细面都是四文一斤，温暖精米和细面各要了五斤，花了四十文。又买了五斤糙米花了十文。 挣的钱瞬间解下来一半儿。李水英疼的麻木了。 出了粮铺，温暖又直奔杂货铺，她要买蔬菜种子。 李水英死命拦住：“我家年年留菜种子，不用买，回头我问我娘要些你种上就行。” 温暖只好放弃，李水英被杂货铺老板狠瞪了好几眼。 温暖问老板买了一包盐，很粗糙的盐粒子，三文一斤。 温暖看着眼前红黄颜色的盐粒子问：“有没有细盐？” “没有，以前上过货，太贵，两倍的价格，普通百姓吃不起，所以就没上那样的货。” 温暖要了五斤，差点儿把李水英惊的跳起来。 她家一年那么多人才吃两斤盐，温暖一下子要五斤。 李水英不顾杂货铺老板侧目，劝温暖：“你一个人怎么吃的了这么多盐？你。。” 温暖拍拍她的手：“放心水英姐，我不会浪费的。” 温暖又买了一罐油花了二十文。 温暖手里的钱只剩下了二十一文。 李水英不知道温暖挣钱厉害，花钱也这么厉害，那么一大串钱，花的只剩下那么点儿。 两个人拿着东西往回走，路过热气腾腾的一个包子铺。 李水英和温暖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咕噜起来。 “老板，包子怎么卖？”李水英没拦住，温暖已经问出了声。 “两文一个，皮薄馅多，您来几个？” “四个。” “好来。” 包子铺老板手脚麻利的给用油纸包了四个包子。 温暖数下八文钱递过去，接过包子，递给李水英两个：“水英姐，我们先吃，吃完再走。” 李水英欲推辞，看着白胖胖的包子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温暖不由分说递给她两个，自己咬开吃了起来。 别说，味道还不错，馅很香，皮薄薄的，还有点儿甜。 温暖边走边吃，根本无视周围人的眼光。 李水英低头不敢看四周，吃了一个包子，把剩下的用油纸包好放进怀里。 她要拿回去给妹妹吃，她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包子。她也要让妹妹尝一尝。 这朝代真是货真价实，一个包子的份量确实是不低，温暖吃了一个也饱了。 她把另一个也递给了李水英：“水英姐，你把这个也拿着，午时再吃。” “不，不，温暖，你拿回去，热热晚上吃。” “水英姐，你忘了我家还有一只鸡了？晚上你来，领着你弟弟妹妹，我给你们炖肉吃。” “嗯！好！”李水英重重的点点头。 她本来想让阿娘偷偷的给她一些种子，她好给温暖，这回，有这两个包子，又有晚上的饭，她有底气问阿奶多要些。 两个人仍旧是顺着小路回的村，温暖买的东西太多，怕招人眼。 温暖提着东西进了茅草屋，李水英直接回了家，刚进院子，李老婆子劈头盖脸的就骂上了：“死哪去了？半天不见人？衣服不洗饭不做？你还知。。。。” 李水英赶紧的从怀里摸出那两个包子，递给李老婆子：“阿奶，您尝尝，温暖让我帮忙给的包子做谢礼。” 成功的把李老婆子的话堵在了嘴里。 李老婆子看着眼前散发着香味儿的白胖胖的包子，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液。 她们家几年没吃过白面了，过年的时候也是黑面，算是改善生活了。 李老婆子瞪了李水英一眼，接过油纸包，走进屋里。 六岁的孙子李壮顶着大大的脑袋，瘦瘦的小身板，正和十二岁的李兰英坐在一起翻绳玩。 “壮儿，来，阿奶给你好吃的”。 李壮咚咚的跑过来，细细的脖梗顶着个大脑袋，细胳膊细腿的。 这个是李家目前唯一的男丁。 李富和妻子在李兰英后生了一个男丁，三岁的时候出天花没挺过去。 自那更没怀孕，李老婆子把包子递给李壮，六岁的孩子第一次吃到白白香香的包子。 一口咬下去，在嘴里倒不过来，差点儿噎着。 李兰英看的直咽口水，李老婆子掰了一小块儿递给李兰英：“给你这块，剩下的给你爷，都是讨债的。” 李兰英伸手接过，放在鼻子底下深深的闻了一下。 她又掰成四份，递给姐姐李水英一块：“姐，给，你吃。” 李水英顿的内疚了，想起自己吃的那一整个包子。 “你吃吧，姐不吃，晚食姐姐领你去吃好吃的。” 她转头对李老婆子说：“阿奶，温暖又抓了一只野鸡，她说晚食让我带弟弟和妹妹去一起吃。” “真的？这扫。。这孩子还挺大气。唉，也不能去白吃人家的呀，这。。” “阿奶，我听温暖说她打算在院子里种些菜，不知道咱家有没有富余的种子？” “啊，有，我给你去找，你一样的多给她拿一些。” “哎。” 温暖进了屋子，把细米细面放在米缸里，盖严实了，省的被鼠咬了。 她扛起柴刀，拎着一个小篮子又进了后山。她让李水英带弟弟妹妹一起来吃饭。 总要有点菜，现在是春天，野菜能多一些。 她决定去采些野菜，只炖野鸡干巴的也不好吃。 在后山脚下，温暖发现有一大片老牛广，温暖眼前一亮，这可是她喜欢吃的为数不多的野菜之一。 这个回去用热水一焯，或拌，或炒，那绝对好吃。 温暖又找到几株花椒树，围着树采了不少花椒。 温暖又打了一只野鸡。砍了几株干树枝，拖着往回走。 到家了，把树枝砍成一段段的放篱笆墙边。 就开始烧水收拾鸡，把鸡洗干净了，用花椒水和盐巴腌制了，待会儿再炖。 温暖决定烙些饼吃，她烧了一些热水，盛出一碗面，想了想又盛了半碗。 温暖用热水烫了一半儿，用筷子搅拌，然后再加凉水和面。 温暖把捡的野鸡蛋打上四枚，又加上一点盐水。 盐粒太大了，温暖只能把盐化开用，化开的盐水也浑浊的很。 温暖微皱了一下眉，她把面和好放在那里醒发。 然后把那五斤粗盐粒拎过来，倒入木盆里。 又加上水，把盐迅速的洗了一下。 那水浑浊的没法看，温暖把第一遍水倒掉又加上清水。 然后不停的搅拌，温暖的力气大，搅拌起来毫不费力，而且还快。 搅拌了有两刻钟，才把盐粒彻底的化开。 温暖等水慢慢的沉淀了，把上层清澈的盐水慢慢的倒入锅中。 底下的浊水不可避免的也倒进去了一些。 温暖开始升火烧，热气腾腾的水气不断冒出，直至水全部熬干。 锅底剩下的是一层薄薄的白晶晶的东西就是细盐。 五斤粗盐粒也只熬了两斤左右的细盐。 这时候已经是酉时，温暖把锅刷了好几遍才刷干净，不刷干净了第二天绝对会锈的没法再用。 温暖又升起火，把锅烧干，倒上油，然后又加了一摄花椒，煸炒出味儿，把鸡块倒入锅中。 温暖怕不够吃，索性把两只野鸡全炖了。 刚添上水，李水英领着弟弟妹妹们就嘻嘻哈哈的进来了。 李兰英进门甜甜的叫了声：“温暖姐姐。” 李壮不好意思的跟在李兰英身后，偏头看着温暖。 李水英进门坐下烧火，把温暖解放了下来。 温暖把醒好的面，捏成一个个面剂子。 捏了六个，又用手拍成薄饼，实在是没有工具可用。 拍成薄饼后，温暖又倒上几滴油，卷起来又成了一剂子。 一个个全抹上油卷起来，继续醒发。 这时候锅里已经传出来了香味儿，李壮眼睛就开始盯着锅。 李富李财都是憨厚本份的人，李富媳妇儿周氏也是贤惠能干。 唯独李财媳妇儿丁氏平时尖酸刻薄，各种挑刺，仗着自己生下了李家唯一的男丁，有些不知所以。 李家人除了李老婆子，没人和她计较，大体上她也没犯什么错，都是穷闹的。 万幸李壮这孩子遗传了李家基因，平的不管李财媳妇儿怎幺撺掇，李壮也不争不抢，反而和两个姐姐感情很好。 温暖把木盖掀开，香味儿直扑鼻而来，李家姐弟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温暖也条件反射的吞咽了口水，这具身体太弱了，瘦骨嶙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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