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无论谁家有牛，除非病了，残了，老弱不能动了。 去衙门里报备，衙门开出文书，给牛消了牛行执照，才可以杀牛。 如果无故杀牛，被举报或者是被知晓。 轻则增税赋，笞杖，重则判刑，杀无赦。 每头牛都有一本牛行执照，如果需要牛拉车，执照要随时带身上。 如果需要买卖牛，只需要卖方按指印，买方拿着执照去衙门存档即可。 一头牛一本执照，如果执照上有多个指印，说明被买卖多次了。 温暖了然了，她又不了解这个，根本就不知道。 李长春责怪的看着李长青：“小妹小，不知道其中厉害，你也不知道？ 你们幸亏是晚上回来，如果是白天，怎么解释？ 万一人家想看牛行执照，怎么办？” 李长青惭愧的低下头，他没好意思说他当时只顾的吐了，根本没有想到这些。 五个人商量了一下，只有去抛尸的地方，找到牛行执照，按上手印，去衙门上了档了，才万无一失。 最后李王氏让温暖自管回家去，用艾草水洗洗。 让她三个哥哥去一趟，悄悄的把这事儿办了。 温暖点点头回去了，李长亮弟兄三个，像做贼一样，悄悄的溜了出去。 等孩子们都走了，李王氏瘫坐在那里，抚着狂跳的心喘不动气。 过了半晌，李王氏在床边跪下，双手合十：“张仙，您保佑暖儿。 别怪这孩子，她是行好行善。求仙人勿怪。 要怪就怪我吧，如果有罪孽由我来赎，我愿减寿换暖儿平安！” 温暖回到家，李柱李卓正在灯光下苦读。 “不要学了，仔细伤到眼睛。” “姑姑回来了。” “姑姑” 四个孩子一齐喊姑姑，温暖挨个摸了摸头。 李兰香和李兰芳在新家里已经有单独的房间了，可她们就是愿意在温暖这里睡。 温暖也逐渐习惯了两个孩子的陪伴。 “香儿，芳儿，你两个去你们房间里，我有事儿和他俩说。” 李兰香拉着李兰芳回了房间。 李柱和李卓恭敬的坐那里，洗耳恭听。 “你两个去镇上学堂，发现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有，看似没有什么不同，乞讨的多了，百姓脸上的愁苦多了，镇上的生意好像也不好了。” 李卓不急不缓的说，温暖点点头。 “姑姑，我们班里少了好几个学子了，说是家里无力承担了。” 李柱说，温暖点点头，两个孩子还行，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 “好，你两个坐好了，我和你们说一件事儿。 你们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应该知道。” 温暖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李柱和李卓的反应截然不同。 李柱是吃惊姑姑的大胆，更多的有担心和害怕。 李卓反应很平淡，好像这是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儿。 好像温暖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杀了一只鸡，一只兔子那么简单。 温暖看眼里，很欣慰，李柱和所有李家人一样。 有震惊，有害怕，唯独没有对她的排斥。 至于李卓，以温暖的经验，这孩子来历不简单。 但是这些都和她无关，李卓对她无害，甚至还非常亲近她。 那温暖就不管他什么背景，她只把李卓当李卓就好。 “我救下那七个女孩子，我要把她们训练成高手，独挡一面的高手。 我要挣钱，挣很多钱，能养一支军队的钱。 如果是开明盛世还好，眼看乱相即起，我们要有自保的能力。 我需要你两个的帮助，群策群力才有好的决策和前景。 你两个回去，给我想个策略，这件事情怎么办。好了，去吧。” 两个小男子汉立即有了荣誉感。 觉得自己被姑姑赋予了重任，挺着小胸脯出去了。 温暖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和他们说的。 她前世十岁就开始为自己争活路，那真是弱肉强食。 那时候争才能活，不争只有被淘汰。 哭泣，胆怯，退缩一点儿用也没有。 只有迎难而上，才能争出一条活路。 次日清晨，温暖和李兰香等人吃完饭，就去了李家老宅。 那七个女孩子吃完饭，怯怯的等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办才好。 看到温暖进来，都迅速的站起来，紧张的看着温暖。 “你们都睡好了吧？” “是。” “你们是不是打算就跟着我了？” “是！求恩人收留。” “那好！既然决定都跟着我，那就不要怕吃苦。 我会保证让你们穿暖吃饱，不会再因为女孩子被人轻贱！ 从此刻起，收起你们的眼泪，记住！流血不流泪！ 漫云女子不英雄，万里乘风独向东。 你们是我收的第一批女子，就以漫字开头起名字。 漫霜，漫雪，漫冰，漫露，漫风，漫雨，漫雾。 你们自己选一个名字，你们要跟我训练，除此之外，也要自力更生。 我这里不养闲人，今天是你们七个，以后会越来越多。 我们女子要让天下人看看，我们哪点儿不如男？” 所有女孩子都呆住了，她们真的可以吗？ 张寒梅姐妹也听的热血沸腾，从小因为是女孩子，不知道多吃了多少苦。 李长亮弟兄三个天亮前回了村子。 温暖扔尸体的地方很隐秘，李长青只知道大概位置。 三个人很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尸首。尸首脸部不知道被什么啃咬的面目全非。 三个人忍着害怕和恶心，从尸体怀里找出了牛行执照。 又拿起尸体的手指头印了一个手印。 李长亮终究是不忍心，三个人用木头刨了一个坑，把尸体埋进了坑里。 将尸体埋葬后，李长亮三人便匆匆赶回了家中。 他们到家时，温暖正在指导女孩们练功，见他们归来，温暖赶忙上前询问。得知一切顺利，温暖松了口气。 温暖随三位哥哥进了房间里，温暖和哥哥们说了自己的计划。 李长亮沉默了，李长春和李长青却是眼睛大亮。 李长亮担心的是，如果被衙门里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李长春却不以为然：“哥，小妹这样做是为了以防万一，而且小妹还说了，临时由咱家负责吃喝，以后她们会自给自足的。” “我不担心这个，暖儿让我们买回那么多粮食，不用说加了七个人，再来七十也够咱们吃几年的了。 我是怕让村里人知道了乱传，衙门里再以为我们图谋不轨。” “大哥，二哥，我有个想法，我想在内林开拓出一片空地，在那里建房。 让她们住那里，我也会常住那里训练她们。 这些事情我们自己干，大哥您看行不？” 李长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约约的，有股子兴奋。 “大哥，暖儿说的对，有道理，哥，趁现在地里还不忙，我们抓紧把房子建起来。” 李长亮兄弟三人用完了饭，李长春去县里衙门给牛上档，顺便买锅碗瓢盆。 李长春走后不久，古掌柜亲自驾车把武器送了来。 李长亮看这么多武器直了眼，这小妹到底是什么人？ 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有些过了？ 事后李长亮万分感谢温暖的未雨绸缪，如果没有温暖的提前准备，他也和那些妻离子散的人家一样惨。 温暖谢过了古掌柜，把武器暂时放在了她家院子里。 古掌柜看到了温暖院子里的兔子，这姑娘竟然养兔子。 有养猪养牛的，古掌柜第一次见到养兔子的。 古掌柜暗暗佩服，同时心里更打定主意，要和温暖打好关系。 他觉得这姑娘不一般，身上有股子他熟悉的气息。 送走古掌柜不久，杂货铺伙计也把温暖买的东西送来了。 李长亮从昨晚的震惊，到一趟趟往院子里搬东西的平淡，只用了不到一夜。 既然小妹想做什么事儿，他支持就是了。真有什么事儿，他和小妹一起担。 温暖家里连续来了两次马车，引起了村里人的好奇。 李全氏也看到了，仗着“汤”的情份，李全氏跟来了温暖家。 看到李长亮一趟趟的搬东西，李全氏又羡慕又嫉妒。 本来这些东西应该有她家一份儿，都是那王秀云奸诈。 平时看温暖这姑娘也不傻呀，怎么就被那王氏哄的团团转了？ “全伯娘？您屋里坐？”温暖放下东西，出来看到李全氏在院子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忙招呼着，李全氏摆手表示不用：“温丫头，盐要涨价了吗？你买这么多？ 这得多少钱？哎呦，我家里也没盐了，也该买些了，老大老二又不得空。” 说完看了温暖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温暖给李全氏搬了一张凳子出来，没接他的碴。 “温丫头，水英四月十八的日子，你去给她添。。。你去吃酒席啊。” 温暖答应了一声，继续和李长亮搬东西。 “温丫头，你大哥没时间去买盐，我从你这里匀几斤行不？” “伯娘您看您这话？家是没的吃了，您带些回去吧。” 温暖说完从屋里拿了一个碗，舀了一碗递给李全氏：“吃完了您再来要。” 李全氏看那满满当当的一大碗，得有一两斤，六七文钱呢。 李全氏心满意足的端着碗走，想想又嫉恨，不是李王氏，那么多盐，怎么也得有她家一半儿。 李全氏把盐端回家，李老汉惊奇的问：“这是哪来的盐？没听到货郎的鼓响啊。” “这是温暖给的。” “你张口问人家要了？这一大碗得好几文钱呢。 你给人送钱去，别占便宜。” “送什么送？那孩子买了得有一二百斤。她一个娃子能吃多少？ 还不是给王氏一家人准备的。就她奸，看这孩子能挣钱，赶紧的认了女儿。” 李全氏愤愤的说，好像李王氏不认温暖当女儿，东西就能分她一半儿似的。 李王氏也是这么想的，李老汉磕磕烟袋锅子：“你就作吧，作净了情份你就安稳了。” 说完一拂袖子出去了，李全氏哼了一声拿进了灶房间里。 李长亮看着李全氏沾沾自喜的端着盐回去。 不禁摇摇头，禄伯父多精明一个人，全伯娘，唉，好壶没配好盖。 李长亮帮温暖把东西收完，就要回去。 “大哥，把盐抬过去，让大嫂炼化精盐，这样的盐没法吃。” “你大嫂不会啊，精盐多精贵啊，她都没见识过。” “制精盐很简单，大哥，先抬过去，我教大嫂。” “你会？你怎么能教你大嫂？这技艺是可以传家的。 你自己制吧，不用教你大嫂。” “哎呀大哥，你看我哪有时间哪，再说我教大嫂怎么了？大嫂不是这家的人？还是我不是？” 李长亮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把盐袋抬去新宅，直接抬到灶间里。 张寒梅姐妹正在喂兔子，漫雪漫雾她们也各自找活干。 把院子里打扫的亮亮堂堂的，兔子笼底下的粪便不知道打扫多少次了。 只剩几个兔粪稀稀拉拉的摆在地上。 三处院子里的兔子已经很多了，兔子繁殖的很快。 成年兔有的两个月就生产有的一个半月，一窝产仔七八只。 体格壮硕的还产到了十多只小兔仔。 院子初期感觉挺大的，现在随着兔子的增多，院子里满满当当的。 渡门县已经消化不了这么多兔子，李长亮和李长青去邻县密云县和立县卖了多次了。 衙门里无数次的收取税收，兔子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一斤兔子落了二三文，幸亏兔子是吃草料的，只需要人工。 卖多少也是挣，李长贵和李长春不管卖多少钱，留下应急的，剩下的钱全买了粮。 李白氏看小姑子和相公抬一大袋盐进来，有些诧异。 “大嫂，您把这些粗盐提提纯，我告诉您怎么做。 一会儿我去叫两个人来帮你。” “不行！小妹，这个秘方你告诉你大嫂也就罢了，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温暖啼笑皆非，这算什么秘方，前世里百度一下都知道的事儿。 既然大哥这么郑重，温暖尊重他的意见。 温暖把粗盐提纯的步骤告诉了李白氏。 李长亮听完呆住了：“小妹，你没弄错吧？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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