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讨好

不同于之前的缠绵病榻良久，姜云曦这次很快便好了。 甄甄感叹，“姑娘的身子真是比之前好太多了，之前便是小风寒，也得有个把月下不了床。如今才半个月的光景，没想到都好了！” 甄甄是真心为姜云曦开心。 楠楠提醒甄甄，“快摸木头呸呸呸，让那些往日不好的都散了去。” 但凡是涉及到姜云曦的，甄甄都宁可信其有，立刻扶着木头“呸”了三声。 姜云曦今日披着蓝色月华锦织绣玲珑纹的外裳，簪着一支简约的金玉蜻蜓簪。 她缓缓走到殿中时，芙蓉皎月般的面容自带着气质芳华。 姜雪依看了她第一眼，都不禁感叹，姜云曦似是改头换面了一般。 觉得她终于有了些郡主的样子。 往常姜云曦身体弱，暗地里多被嘲笑，姜雪依便是有心管，却耐不住姜云曦身子不争气。 管住了一次，还会有下一次的。 姜云曦自己撑不起来，旁人再怎么替她撑着也是无用。 如今姜云曦身子大好，姜雪依自是要将姜云曦捧起来，让旁人都众星捧月般地供着姜云曦。 “祖母……”姜云曦直接跪在姜雪依身边，头枕着姜雪依的腿，眼里含了泪水。 在姜岸殉城后，姜岸的夫人、也就是姜云曦的母亲听到消息，怀胎七月便早产，让姜云曦有了先天不足之症，生下姜云曦之后，姜云曦的母亲也随着姜岸去了。 姜雪依怜惜姜云曦刚出生便没了一双父母，将她接入宫中抚养。 还为姜云曦讨了个郡主的身份。 姜云曦的祖父与太后姜雪依是亲兄妹。 按道理，姜云曦应该唤太后姜雪依一声“姑祖母”的，但姜雪依膝下无子，姜云曦也没了长辈，姜雪依疼爱姜云曦，便破格让她唤了一声“祖母”。 姜雪依做的这些，姜云曦都是知道的。 姜云曦还知道，前世姜雪依知道姜云曦喜欢赵哲雍，一心筹谋扶持赵哲雍，让姜云曦当上皇后，保证她一生的荣华富贵。 想起前世姜绾绾的话，姜云曦对姜雪依倍感愧疚。 姜雪依为了她，不惜得罪了皇帝赵长塔，最后竟被他暗暗毒死。 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只不过，前世姜云曦信错了人，害得自己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这一切再发生了！ 她像个小孩子般，靠在姜雪依身上撒娇。 “云曦，地上凉，你坐着说话。”姜雪依语气里带着微微斥责，但话语间的疼爱还是更多一些。 姜云曦听了姜雪依的话，乖乖在姜雪依身边坐好。 “你这小丫头，怎地赖上哀家了？”姜雪依点了点姜云曦的额头。 “云曦就要一辈子长长久久地赖着祖母。怎么，祖母嫌我烦了？”姜云曦撇撇嘴，双手抱臂，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听到这话，姜雪依当然不乐意了，“真是孩子心性，说什么呢！”她一挥手，越嬷嬷呈上来一份名单。 姜云曦不明所以，接过看了，里面写的是京中适龄子弟的姓名、身份、家世背景等等。 姜雪依喝了一口茶，悠悠道，“看看里面有没有你中意的男子？” 听了姜雪依的话，姜云曦顿时觉得手上的名单十分烫手，立刻将名单扔回到越嬷嬷手里，将双手背在身后，无论越嬷嬷再如何递，她都不再接过了，“没有，没有。” 姜雪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哀家看了看，最合适的是长孙家的三儿子。你意下如何？” 姜云曦避开不答，岔开话题，“文雅公主是不是也到了择婿的年纪？不如先给公主挑吧？” “文雅公主的亲事，皇后娘娘已经做主了，就许给新科状元郎孙坚。”越嬷嬷提示道。 姜云曦内心暗骂，明明之前赵雅说过不想嫁人的，怎地转眼赵雅的亲事就定下了？ 姜云曦仿佛有一种被志同道合的好朋友背叛和出卖的感觉。 “那……祖母是不想我在您身边陪您了？”姜云曦作势，拿着帕子抹着虚无的眼泪，“云曦好委屈啊，祖母不想要我了……” 姜雪依刚要安慰，便听到赵长瑜来请安的消息。 听到“赵长瑜”这个名字，姜云曦的眼泪都通通被她自己逼了回去。 她可是记得，小时候，但凡她假情假意的，总是会被赵长瑜看穿的。 她可不想当面被赵长瑜拆台。 赵长瑜身着玄紫色祥云纹外袍，眼神冷冽，周身自带气场。 周围的人看到他，都提前远远避开了去，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姜云曦望着赵长瑜走过来的身影，迫人的气势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她依稀想起，前世，周参说的“安王起兵谋反”的消息。 她没想到赵长瑜竟会有这般野心。 不过一旦她知道了，便也不觉得意外了。 毕竟……从现在就能看出来，他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姜云曦也站起身给赵长瑜行礼。 赵长瑜给姜雪依行礼，“儿臣请母后安。” 姜雪依笑着道，“快起来快起来，哎呀，你许久没回京城了，哀家看着是消瘦了些。” 赵长瑜略有些棱角的侧脸，更印衬着他冷冽的气息。 “皇叔。”姜云曦甜甜地笑着。 她心想，这可是以后的皇帝啊，无论她日后如何，都是绝不能得罪他的。若是能趁现在讨好他，指不定日后有多少好处呢！ 赵长瑜瞥了她一眼，眼神平静，淡淡点头。 姜云曦立刻泄气，心想：好吧，看来讨好赵长瑜的这条路不是很容易。 “儿臣从南边带了些特产回来，特来送进宫里。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是京城里没有，带来给母后瞧瞧，图个新鲜罢了。” 赵长瑜一直带兵驻守南方，如今他年岁渐长，皇帝赵长塔不放心将其放在京城之外的地方，担心他有所异动。 故而派了其他的将领去南方，将赵长瑜召回了京城。 可召回来之后，又迟迟不给他安排旁的活计，让赵长瑜在京中成了个闲散王爷。 “好孩子，你有心了。” 赵长瑜和姜雪依在聊着一场“母慈子孝”的天。 姜雪依没有亲生儿子，现在在皇位上的赵长塔和安王赵长瑜，都不是她的孩子。 但是姜氏一族在前朝十分得力，姜雪依治理后宫的手段也非常高明，因此人人都十分敬畏姜雪依。 姜云曦在一旁陪着笑。 她的目光盯在赵长瑜的身上，有些微微走神。 她在想的是：若是前世的赵长瑜逼宫谋反，会是从哪里借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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