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门

姜云曦让甄甄简单地收拾了一番，焚上一炉香，铺好纸墨。 她静静地伏在案首，静心开始抄经。 甄甄和楠楠在院中晒着太阳。 这也是姜云曦的指示，让她们看见了姜绾绾，就赶紧提前禀告。 姜云曦的听力极好。 特别当屋中无人时，她静下心来看书习字时，听力尤其好。 她听到地下传来了细碎的声响。 一击又一击，似是极有规律。 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她的耳畔，逼得她不得不去注意到。 姜云曦立刻提了警惕。 她未曾听说过济宁寺里有暗门的事，何况这济宁寺建在山上，若是地下被掏空了，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再加上，她待得这间是无人用的空厢房。 若真是有重要的暗室，寺中的僧人当尽力掩盖，将厢房锁起来，不让人发现才对。 而不是放任着旁人进进出出。 声音越来越近，姜云曦的心也越提越高，手中的笔也越攥越紧。 一时不察，笔尖的墨滴在纸上，晕染开来。 姜云曦放下笔，故意站起身来，重重地踏了几步，想要试试，这声音是否是有灵性的生物发出来的。 细碎的声音果然不见了。 姜云曦忽地觉得周身冷冷的，心中无意识地抖了抖。 所以，刚刚的动静是什么？ 人？ 老鼠？ 还是…… 她担心这个，一时间便静不下心抄经了，干脆踱步到书架边，随便挑了几本书看。 纸页翻动的声音“唰唰”作响，姜云曦的视线扫着书中的内容，并不十分仔细地研读书中的内容。 这些书她早早地便看过了，都在她的脑子里，不用细读就能知道内容。 将所有的书翻了翻，姜云曦余光瞥见书架上的一个分格特别地干净。 她随手将里面的书取出来，随手翻了翻，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都是些普通的佛经。”姜云曦喃喃说着，“会有人专门看这几本佛经吗？” 等到她翻到最后一本，刚一触手便觉得有些不对。 似是手里摸着不是寻常纸张的感觉。 她捏了捏，然后快速地扫过书里的内容，将书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有夹层。 夹层里硬硬的像是铁片一样的东西。 书中藏铁片，确实闻所未闻。 若是藏了金片，姜云曦还可以理解，约莫是能换不少钱的。 但这薄薄的一层铁片，便是铁价涨了上去，怕也是卖不了多少钱的。 姜云曦盯着最后一页良久，便拿起书贴在书格的背面试了试。 她刚想自嘲一笑，道一句，“是我多想了。” 结果下一刻，书便被吸在了墙上。 地上的暗门缓缓挪开。 姜云曦怔愣了两秒钟，随即心下一惊，试着朝洞口走去。 一道人影闪出。 姜云曦顿时觉得脖子上凉凉的。 她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剑。 姜云曦的眼珠缓缓地移到了执剑之人身上。 看到赵长瑜，姜云曦愣了一下。 “皇叔？”姜云曦低声唤道。 姜云曦便大着胆子看向洞口，里面站着的是一个受了伤的男人。 “别说话。”赵长瑜竖起食指，挡在了唇边。 姜云曦细细听去，门外有人走来的声音。 她立刻将赵长瑜推了下去，快步将书从墙上取下，然后放到自己的手边，假装是自己要看的书籍。 “既是添完了香油，为何还在寺中停留？你们郡主在里面干什么？”赵哲雍的声音，在厢房外响起。 赵哲雍明显对姜云曦刚刚的冷待感到不满，立刻公事公办了起来。 当然，他也就是借此机会找个茬，想让姜云曦不痛快。 若是真的无意间发现了姜云曦和逆党有关的证据，他自然就更高兴了。 “回三皇子殿下，郡主在为先镇国公夫妇抄经。”甄甄的语气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赵哲雍带领的官兵的气势吓到。 “砰”地一声响。 明显有人踢了厢房的门一脚。 楠楠挡在门口，严词质问他，“殿下这是干什么？要强闯郡主的屋子？便是闹到陛下和太后面前，殿下也是说不清的吧？” 楠楠故意阻拦的行为让赵哲雍起了疑心，“既是抄经文，有何不能示人的？把门撞开。” 一个侍卫一脚踢开了门。 “郡主，三皇子殿下请见。”甄甄先进了屋子，朝姜云曦通报着。 “进来吧。”姜云曦淡淡吩咐。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一点儿也听不出刚刚的恐惧和焦心。 她的视线落在赵哲雍身上，语气不虞，“三皇子殿下是来找我？怕是也太无礼了些吧。就是我允了见，你也当等在我抄完经之后。毕竟，死者为大啊。” 赵哲雍打量了房间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有贼人逃到寺庙中了。我奉命来搜查一番。”赵哲雍解释着，他敷衍地一抱拳，“打扰郡主了。” “我自是该给殿下面子的，但若这事传扬出去，旁人觉得我软弱可欺，姜家女的厢房想闯便闯，那我还有何颜面？太后娘娘还有何颜面？我此番，不为自己，也是要同殿下论上一论的。”姜云曦语气里俱是愤愤。 她并不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若是让旁人知道她会轻轻揭过，任何人便都将她当软柿子捏了。 “若是再让陛下知道，你打扰了我抄经给爹娘，他会不会生气？”姜云曦追问着赵哲雍。 她不是很经常拿着自己父母对赵家的恩情到处诉说，但是如今赵哲雍的出现确实打断了她对父母的缅怀。 让姜云曦觉得，赵家漠视了姜岸的功绩，也不尊重他的身后事。 她自然是要发作的。 姜云曦的样子，反倒让赵哲雍觉得，这个屋子里并无异样。 若是有异样，想来姜云曦会巴不得大事化小，催着赵哲雍赶紧走。 但她显然是要将事情闹大的样子，便让赵哲雍有些头疼了。 姜家最近是有些没落，但姜云曦在陛下面前还是得脸的。 她若是将此次事情添油加醋地往赵长塔那儿一说，告赵哲雍一状，对赵哲雍肯定是没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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