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杀意

赵哲雍朝姜云曦抱拳，“确实是唐突了。但我也是有皇命在身，请郡主见谅。” “我自是不敢为难殿下的。不过，那个将门踢开的侍卫，确实是过分了些。你亲自剁下他的两只脚，这不过分吧？” 姜云曦的语气平静，仿佛就是置身在猪肉铺里，和身边的朋友谈论哪个部位的肉最好吃一般。 赵哲雍余光瞥了一眼侍卫，“好。” 赵哲雍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将那个侍卫拖走。 “不要啊，郡主饶命……”侍卫确实觉得冤枉，明明是赵哲雍下令闯进去，最后受处罚的却是他，“殿下，饶命啊……” “这佛门乃清净地，还请殿下到寺外处置了吧。楠楠，你跟着看着。”姜云曦的视线重新回到了书上。 楠楠点头领命。 “关门吧，我要重新抄经了。” 所有人便都退了出去。 姜云曦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便吩咐甄甄在门外守着，拿起书桌上的书，重新贴在了墙上。 地上的暗门缓缓打开。 底下已经没有人了。 姜云曦想，原来赵长瑜还是十分提防她的，生怕她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所以他提前离开了。 姜云曦拿着蜡烛，点了火折子，大胆地顺着阶梯走了下去。 她很好奇这暗道通向哪里。 姜云曦心尖微微颤着，举起烛光看了看，发现眼前人是赵长瑜，她便觉得自己还算安全。 若她真的死在这儿了，只怕是个大麻烦。 到那时，姜雪依定是会将这济宁寺的山头围得水泄不通的，逼着赵长塔彻查此事。 那个时候赵长瑜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赵长瑜旁边的华戎满脸戒备地看着姜云曦，浑身散发着一股血腥的味道，眼里俱是敌意。 华戎拿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看得出来是受了很重的伤。 “我可以救他。”姜云曦知道短时间让华戎相信她并不容易，便目光炯炯地看向赵长瑜。 赵长瑜看了看华戎的身体状态，知道他确实快撑不住了，便扶着他持剑的手，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你真的能治他？” 赵长瑜虽然知道姜云曦学医三载，但她真正的医术如何，京中是没有人见过的。 而华戎不能有事，故而赵长瑜问出了这句话。 姜云曦拿起华戎的手，替他把脉，看着他乌黑的面色和暗紫的唇色，可以确定他是中毒了。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将解毒丸递到华戎嘴边。 解毒丸并不能解所有的毒，却能消除大部分配置毒药的药材的毒性。 这是姜云曦回宫时带着的，在宫中，药材都受到管制，她没机会配置这些。 所以，这些解毒丸弥足珍贵。 姜云曦想，若非华戎是赵长瑜要救的人，她才不愿意帮忙呢。 她只求赵长瑜日后做了皇帝，念着她这些好，给她些自在就好。 但华戎死活都不张口。 姜云曦只好自己吃了一颗，又将一颗塞到他嘴里，不容他拒绝。 避免和华戎进行扭扭捏捏的拉扯，浪费时间。 华戎舌尖碰到微苦的药丸，见姜云曦吃了，这才勉强咽下，表情里俱是不愿意。 他的模样像极了被逼着委身的小倌，但是他那一身健硕的肌肉却与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倌又不大相像了。 “他是谁呀？”姜云曦眼里满是纯洁无辜，看着赵长瑜，“我都救他了，总不能不给他机会报恩吧？” 她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 华戎冷漠一笑，“谁要你救了？” “马后炮谁不会说呀？”姜云曦眨了眨眼睛，回怼他。 但她躲在赵长瑜身后的样子，又暴露出了她的害怕。 “确实不能说。”赵长瑜偏头，耐心地对姜云曦说着话。 华戎见着赵长瑜护短的模样，心下便知道了眼前的姑娘在赵长瑜心中的地位。 他不欲与个小姑娘争辩，朝一旁走了走，想要寻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哦。”姜云曦假装转过身去，又趁着华戎不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剑，转身刺向华戎的胸口。 华戎一来确实没想到姜云曦会抢他的剑，他觉得这小姑娘眼神清亮，不像是坏人；二来，觉得这小姑娘同赵长瑜关系匪浅，应当不是威胁；三来，加上中毒太深，他的脑子混混沌沌的，是以手上没握住剑。 没想到姜云曦会偷袭他！ 华戎立刻侧身避开，眼里充斥着血丝，一只手掐紧了姜云曦的脖子，将她缓缓地从地上提了起来。 一阵窒息感传来，姜云曦松了手里的剑，剑掉在地上与石头相击，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姜云曦两只手紧紧地抠着华戎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在华戎的手腕上，溢出了血丝，却未撼动他分毫。 华戎是真的起了杀心！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 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旋即，赵长瑜捏紧了华戎的手腕，力气大到像是要将他的手腕翻折了一般，“她不会武功，伤不到你的。” “她都这般要杀我了，这个人不可信。”华戎此刻听不进去赵长瑜的话。 看着呼吸困难的姜云曦，赵长瑜瞪着他，手上的力气倏然增大，“她若是要杀你的话，刚刚对你下毒便好了。她不会说出去的。你松手！” 见赵长瑜是真的生气了，华戎相信，若是他不松手，真的会被赵长瑜折了手腕的。 他只好松手，眼中颇有许多愤愤不平，瞪着姜云曦。 姜云曦一个腿软就差点要摔倒，赵长瑜直接站了过来，让她靠着。 姜云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氧气无孔不入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一只手扶着赵长瑜的胳膊，撑住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刚刚倏然就想起了前世的窒息感觉。 那种濒死的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赵长瑜也觉得姜云曦的举动十分的反常，面色严肃又沉静，“你为何要杀他？他是习武之人，行事总是万般警惕，你应当知道，依着你的武功，你是偷袭不了他的。那为何还要动手？” 他担心，若有下一次，他不在姜云曦身边时，姜云曦再做这等冒险的事情，她可真的就性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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