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吃好，将碗筷洗刷放下，王妈妈从外面走了进来。 “玉儿这才回来，娘子留你问话了？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你来，被李娘子给喊去了，说是小厨房里要添几个人。” 小厨房里除了桃子之外还有别的丫鬟。 还都是在李娘子手底下做事的。 李娘子对底下的人比较严肃，那两个小丫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犯了事，被撵到庄子上去了。 这次小厨房再添人也是因为程玉这提了二等丫鬟，自然是不能随意使唤。 若是之前，她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鬟，就算是给主母娘子煮饭，但现在既然提二等丫鬟，那是要在主母跟前近身伺候的。 别说王妈妈了，就是李娘子也不能随意使唤程玉。 不能使唤，这是小厨房里的事情那都交给谁来做？ 王妈妈跟前是有两个打下手丫鬟，因为李娘子厨艺比较好，在那两个丫鬟出了事儿后，便是没在收人到跟前来。 但李娘子的住处内有一个丫鬟，那是专门伺候她生活起居的，也不能跟到小厨房这边做事。 王妈妈本就是个嘴碎的，瞧见程玉也没把门，直接说了，另外还话里话外，说李娘子本身也有问题。 手底下做事的人犯了错，她不但不护着，还主动去到主母跟前说了实话。 脑子跟有问题似的，一根筋。 程玉听着，问了句，“可是有选好的人了？” 王妈妈道：“那倒没有，说是过几天出去买几个。” 程玉想到为何要买下人了。 素绢和香莲开了脸，成了二爷的侍妾。 伺候主母娘子的人就少了两个，程玉和珠儿是提了上去，但下面做事的人就少了。 加上赵汝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也是需要人手，等到那个时候，只怕再买人就来不及了。 一般都是提前买了人来好好的教养规矩，听话懂事机灵的，自然是留下。 若是那蠢笨的，都是打发到了庄子上。 挑选合适的丫鬟也需要时间。 主要是主母选丫鬟，至于小厨房这边，赵汝兰派人问了李娘子可是要添两个丫鬟。 李娘子便是问问王妈妈，她不想去选，想着让王妈妈去选了两个来做些杂事。 王妈妈在程玉跟前碎碎念了几句。 程玉想起了荷花来，便是问了王妈妈：“都是要从外面买吗？陆家的人不能用？” 王妈妈道：“送到跟前的，若是忠心的也可以用，但不能作为心腹用。” 王妈妈说着瞧了下角落里做事的桃子。 桃子就是陆家的奴生子，但在兰园这边做事，也没说撵了去。 程玉嗯了一声，也没跟王妈妈再说。 王妈妈却是凑到程玉跟前问她那鸡蛋灌饼可还有……。 王妈妈自然是不敢说是她孙女素绢想吃。 素绢这才刚成为二爷的侍妾，就嚷着要吃小厨房里的饭菜，她脸可真大。 若是被主母知道，就算不被喊去训话，也会让人去敲打敲打。 王妈妈一家子都是主母的陪嫁，自然是不敢得罪赵汝兰的。 程玉也没多想，王妈妈开口说要吃的，她就将剩下的饼子拿了出来。 “这不是主母吃剩下的，主母吃剩下的那些早被人分了吃了。这个是我做多了的，放在了锅里，还热乎着，您 拿去吃就是了。” 王妈妈乐呵呵的拿了去。 直接出了小厨房。 桃子还在哼哧哼哧的收拾小厨房里的卫生。 小厨房说小也不小，只是跟大厨房相比，小了点，没有存放货物的架子和挺大的地窖，以及可以存放冷冻物品的冷窖。 每日需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少，就桃子自己的话，做起来也费劲。 倒是王妈妈跟前的两个丫鬟，只要王妈妈不在，就找个地方出去猫着偷懒。 程玉上前搭把手，桃子立刻说道：“玉儿你别忙了，我很快就做好了。” “她们两个不做事，全是你自己一个人干，我回头跟李娘子说，让她管管。” 桃子摇摇头，“你还是别说了，她们两个是王妈妈的人，有王妈妈护着，李娘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程玉蹙眉。 “这小厨房里总不能让王妈妈一人独大吧。” 桃子没言语，沉默的继续干活。 程玉瞧她这样，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这整个小厨房都是赵汝兰的陪嫁，只有桃子是陆家的奴生子，她能继续在这里做事，没被苛刻对待已经不错了。 她哪里还敢去告状。 她这前脚去告状，后脚王妈妈都能上手打了她。 底层的小丫鬟被是管事嬷嬷打几巴掌，那是常有的事情。 程玉本想着帮桃子的，她不许。 程玉就给桃子摊了个鸡蛋饼，正好等桃子收拾好，程玉的鸡蛋饼也弄好了。 放在小碗里端给她。 “吃吧，我见你早上一直忙，肯定没吃饭吧。” 桃子呵呵笑着，“没事儿，我都习惯了，厨房里剩下什么我就吃什么。” 说着说着，桃子又忽然哭了起来。 “玉儿，你对我真好，在这里你是对我最好的那个。我告诉你啊，我不是被爹娘卖掉的，我是被人拐卖的，我五岁的时候被卖来陆家的……。” 后来是被守着兰园的一个嬷嬷认了干女儿。 那嬷嬷是陆家的奴才，桃子就成了陆家的奴生子。 程玉还真是没想到，原来桃子有这样的身世。 “那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 桃子摇头，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爹娘做点小生意，我家里有个哥哥，很高，很爱笑，他每天读书回来都会给我说外面的趣事。” 快十年了，她是真的记不清楚了。 这拐子拐卖儿童之后，不给吃不给喝，很多小孩子饿的头脑昏沉，就是看到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再加上小女孩除了自己家，没去过旁的地方。 记不清楚之前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程玉心里说了句，好可怜。 日后自己再做什么饭菜有剩余的话，便给桃子留一点，这孩子真的可怜。 主要也是桃子是个值得对她好的，她很心善， 也很有眼力劲儿。 在程玉做饭的时候，她能帮忙就会主动帮忙，从来不用你去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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