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戴着黑色遮阳帽，耳朵上接着他那两根线，双手放在卫衣口袋里，懒洋洋的。</p>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身上，光影斑驳，像星星。</p>
“喂——”甘却刚发出这个音，两手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从窗户上爬下来，急匆匆出门。</p>
尾随在他后面，不敢走太近，不敢离太远。</p>
张存夜进了市图书馆，她躲在对面的麦当劳，隔着一层玻璃盯着图书馆出口；</p>
张存夜进了便利店，她站在电话亭拿话筒小声讲话；</p>
张存夜拎着矿泉水从便利店出来，她背转身，指甲轻轻刮着电话亭的玻璃；</p>
张存夜坐在公园石阶上晒太阳，她也坐在长椅上假装思考人生；</p>
张存夜慢悠悠地晃进海牙市最大的赌场，她就坐在旁边建筑楼的墙后面等。</p>
但是这个人，怎么不吃午饭呀？</p>
她时不时探头探脑，有点饿了。又不敢跑开去买午餐。</p>
从下午等到傍晚，再到夜幕完全降临。</p>
甘却饿得两眼发晕，盘着腿坐在墙后面，两手托着下巴观察赌场的出口。</p>
她觉得他可能在里面偷偷吃了晚餐。</p>
她发现进出那里的人都是成年人，没有一个长他那样嫩的。</p>
她还发现，一天下来，场外的那两个保安可以收好多小费，不知道女孩子可不可以去应聘保安的职位，这个工作很赚呀。</p>
还有就是，真的好饿呀，又饿又困。</p>
3</p>
要不是看起来营养不良的样子，她这样一个毫无防备的女孩睡在街头，估计早就被人扛走了。</p>
张存夜咬着吸管，站在她面前，垂眸俯视。</p>
睡得还挺熟，头发乱得像鸟窝。</p>
早上刚出门一会他就知道有人跟在后面，后来上图书馆二楼，没找多久就发现了坐在对面麦当劳里的傻子。</p>
那会儿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图书馆门口，他站在二楼隔着玻璃面无表情地瞧她。</p>
他从来不怀疑自己洞察别人的能力，但这一刻却没那么确定了。</p>
夜已深，环顾了一下四周，张存夜半蹲下来，手指一一摸索过她衣服上的所有口袋，悄无声息。</p>
但除了几张他昨天给她的现金，什么都没有。</p>
连同她这一整个人，都空白得像一张白纸。</p>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p>
一手搁在膝盖上，他半蹲在熟睡着的她的面前，目光巡查着她身上每一处细节，悠悠地喝完手里的果醋。</p>
尔后才起身离开，像没有发现她一样，像没有停留过一样。</p>
4</p>
那一晚的甘却，当然没有等到从赌场出来的张存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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