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社活动永远都出不了什么名篇，图的就是热闹。”</p>
“这样呀，”她扯着他的食指晃来晃去，试探着问，“那张张你会作诗吗？”</p>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立刻补了一句：“我感觉你一定会！而且肯定特别厉害。”</p>
张存夜：妈的，这傻子真会给人戴高帽。</p>
“你的感觉都是错误的，那叫‘错觉’。”他怎么可能中她这种拙劣的圈套。</p>
“哎呀你就、就带我去看看嘛，看一眼就走啦。”她的脑袋在他身侧蹭来蹭去。</p>
张存夜：很好，试图撒娇了。</p>
他的脚步停都没停，说：“看一眼我会死。”</p>
“你胡说！哪会那么严重嘛！”</p>
“我说会就会。”</p>
甘却气结，身后的诗社活动就快开幕了，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p>
“哎呦，我的脚！”</p>
她松开他的手，弯下腰去查看自己的脚踝，委屈巴巴地说：“好像扭到了，好痛啊，走不了了……”</p>
张存夜咬了咬唇角：特么还会耍赖呢，本事不小。</p>
垂着眼帘静静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不一会儿，他转身就往回走，什么也没说，胜券在握。</p>
不，是各妥协一半。</p>
果不其然，刚刚还说扭了脚的人立刻生龙活虎地跟过来，模样狗腿地笑着挽他手臂。</p>
“你要带我去啦？”</p>
他轻哼一声，不想理她。</p>
3</p>
在这一年的荷兰，在经历了不长不短的十几年人生之后，张存夜偏执又清醒地认为：</p>
太义无反顾的感情，终有一天会太辛苦，没有退路，却又什么都留不住。</p>
你爱的人终将离你而去，爱你的人也会伤你至深。</p>
只有诗人和疯子，才过分强调人类的感情，才会把感情奉为全宇宙最玄妙的续命药。</p>
因为只有这两种人才拥有惯性自欺的能力。</p>
他一向欣赏不来以感情为主题的诗作，他偏爱那些指向生命和人性最深处矛盾的语言。</p>
而这一类广场或者地下的诗社活动，通常都充斥着陈词滥调和自我陶醉，谈论男女爱情，歌颂家国情谊。</p>
没意思。</p>
“这位置能看到那个光圈吗？”他难得地想起她的身高，站在人群中很容易被遮住视线。</p>
甘却左右挪着角度，但无论挪到哪儿都有人挡住她。</p>
只能苦恼地跟他说：“张张，我好像真的很矮哎。”</p>
“别指望我把你举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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