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我又没有说……”</p>
甘却想象一下那画面就觉得害羞，然后又想到他的体重，顿时找到了底气。</p>
“再说了，你、你的力气也不够呀，举高高什么的，你就吹啦。”</p>
张存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用眼神把她全身上下凶了个遍，尔后说：“来，凑我耳边再说一遍。”</p>
她缩了缩脖子，往旁边躲，“我不！我、我忘词了……”</p>
4</p>
其实她不算矮，有着正常十七岁女孩子该有的身高。</p>
但这里的围观群众实在太多，张存夜只能带着她往前挤，挤着挤着，不知怎么的就挤到了最前面一圈。</p>
“行吗？”他问她，同时下意识戴上卫衣连帽。</p>
“简直太棒啦！”甘却还是第一次围观这种大型活动，总感觉会有很厉害的场面上演。</p>
她伸手过去，想牵他的手，但他把两手揣在自己卫衣口袋里了，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人群中间的那个圆形站台。</p>
有那么几秒，甘却觉得他像个水晶气泡一样，与这座城的热闹繁华格格不入，疏离又脆弱。</p>
他的前后左右，人头攒动，霓虹灯闪，鼓点作响，一切都是彩色的，亮色的，鲜活的，生动的。</p>
唯独他这个人，站在那里成了灰色的幻影。</p>
甘却瞄了瞄他的口袋，悄悄把自己的手塞进去，摸到他冰凉的长指。</p>
“做什么？”张存夜瞥了她一眼，语气不怎么好。</p>
“暖吗？”她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仰脸问他。</p>
“拿开。”</p>
“不要！”</p>
她大着胆靠过去，依偎在他身旁说：“情侣应该牵手的呀，下午的时候你说我们不是，但现在已经是啦！”</p>
他没再让她把手拿开，任她握着。但也没再跟她说话。</p>
他似乎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个站台上，又似乎在盯着某个虚空的地方。</p>
诗社活动的主持人讲了几句开场白之后，陆续有人站上去朗诵诗句。</p>
甘却跟着众人偶尔鼓掌，但是那些诗句她一句都听不懂，只感觉这些人读书的调子都抑扬顿挫的，好像很高深的样子。</p>
闹闹腾腾地进行了大半个小时，她拿眼角余光去瞄身旁的人，发现他还是那副样子。似乎很认真，又似乎在神游。</p>
中间突如其来一个所谓的随机抽人环节，好死不死地他们就站在第一圈。</p>
眼看着主持人抱着抽号箱逮人抽了大半圈也没抽出一个半个来，到了他们这里，张存夜往后倒退，藏进后面的人群中。</p>
但是他没来得及通知那一脸懵的傻子，于是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傻乎乎地把手伸进小箱子里。</p>
然后再耳力分明地听着主持人宣布她成为了今晚第一位“街头诗人”，有请她上台随口作诗。</p>
靠，连英语都不会说，他们想她念出什么诗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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