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在她面前, 唯有见血封喉。</p>
回到德国生活了小半个月, S 总说她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有很多乱麻一样的问题, 层出不穷，慢慢滋生, 她想不明白。</p>
一有时间, 张就带她去市内短途旅行, 避开吵闹的人群，避开她无比熟悉的那些名流活动。</p>
人总是需要放逐自我的，一直生活在某一种固定的模式里, 不傻就疯。当然，大多数的人是日渐麻木。</p>
这半个月来，傻子依然以一种无孔不入的方式潜入他的梦境。</p>
只要他一入睡, 她就必定跑来捣乱。而当他一醒来, 她就立刻飞走。</p>
有时是藏在他的被子里；有时是坐在他对面的餐位咬着筷子冲他笑；有时候他一进门就被她拦腰抱住；有时候在他看书的时候突然出声说话。</p>
张已经习惯了，也差不多免疫了。</p>
他知道鸟终将消失。</p>
因为她每次来, 头发就会变短一些；面容也一次比一次稚嫩。</p>
2</p>
2021年8月30号。</p>
下午, 司机送张从私人射击场回来, 他靠在车后座听容嬷嬷的电话。</p>
她悄悄跟他说, 今天 S 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因为她去参加了一个公益性钢琴表演，回到家里之后就一直哼歌，听得她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哼。</p>
张翘起唇角笑, 瞧把他家容嬷嬷给开心的。</p>
不过这对 S 来说，或许是一条不错的出路。</p>
让她多参加一些这样的公益性活动，把她的注意力从自我纠缠转移到这个复杂的社会。</p>
有些人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与自己作斗争，而在于与外界作斗争。</p>
S 骨子里就是典型的柔韧而不柔弱的人，短时间内过于空落的生活，很容易让她陷入精神无所依托的状态。</p>
长指在手机背面轻敲，张认真计算着，把她推往这样一条出路，痊愈的可能性有多大。</p>
肩膀上突然一沉，他刚要条件反射往旁边躲，转头一看，对上一颗乌黑的脑袋。</p>
妈的…蠢鸟真会挑时间。</p>
差点吓到他了。</p>
心里不爽，他想起第一场梦里，跟她坐火车那一次。</p>
于是就拿食指指尖戳了一下她的小小腰肢，并在她弹起来之前及时避开，避免被她撞到下巴。</p>
“谁！”</p>
“鬼。”</p>
果然，一戳就醒。</p>
“我都说了让我睡一下嘛！你怎么就把我叫醒了啦？”她委屈得不行，揉着眼睛嘟嘟囔囔。</p>
张轻轻挑眉，已经没有疑惑了。</p>
反正每次在梦境里都这样，她的表现给他的感觉就是：他们俩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仿佛从未分开。</p>
可事实上却是：她的前言后语总有很多令他无法接上的地方。</p>
还有，这一次，麻雀的头发已经短到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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