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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厌恶地说：“你和封哥才不是同类。” </p>

听听，这家伙刚才说自己叫做赛诺自己叫做赛诺，是凯瑟琳所说这场末日灾难的罪魁祸首之一。虽然副本游戏的NPC在很多人看来只是数据，完成任务也不需要带感情。 </p>

可是郑扇总感觉他们是鲜活的，像个真的人。 </p>

他们也有亲人，朋友，爱人。 </p>

随意把人当做数据抹掉，这叫身为一个正常人的他怎么忍？ </p>

封瑟虽然有时候疯了点，但他绝对没有邪恶到与这个恶棍为伍的地步。 </p>

“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这只兔子来说话？” </p>

温度从赛诺的脸上褪去，他虚伪温和的笑容瞬间被擦掉了，他这次没有掩饰，寒意在他的身上张牙舞爪地发酵，急剧收缩的褐眸像极了野兽狰狞的竖瞳。 </p>

伪装成绅士的野兽剥掉了他人类的皮囊。 </p>

此刻的塞诺像是想要一口咬断郑扇的喉咙。 </p>

“封…”郑扇气急了，转过头就想找封瑟。 </p>

封瑟要是把这个恶棍干掉，说不定这场灾难就能结束了。 </p>

可是封瑟没动，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赛诺，整个人像一座冰冷的雕像。 </p>

郑扇见状也没办法，只能狠狠的瞪了赛诺一眼。 </p>

眼神不像刀子，没什么杀伤力，赛诺拨开额发，露出完整的眼眸，嗤笑一声：“愚蠢又伪善的兔子，你就只会晃悠你的大板牙，连扑上来的勇气都没有。” </p>

郑扇：“………” </p>

你他妈！！！ </p>

“阁下，我想您考虑好我的意见了吗？”赛诺怼完了郑扇，对封瑟却又是柔声细语，温和的能滴出水来，“是否与我同行，我愿意视你为挚友。” </p>

没等封瑟拒绝，赛诺又抛下一句充满诱惑力的话，“等我收拾完了烂摊子，我愿意与你一起分享这个世界。” </p>

“怎么样？” </p>

他伸手向他提出邀请，斯文俊秀的脸庞微笑着。 </p>

“不，我拒绝。” </p>

干脆利落，毫不犹豫，是封瑟的回答。 </p>

“能问问为什么吗？” </p>

赛诺没有生气。 </p>

“我渴望刀尖已久，不想过安逸的生活。” </p>

郑扇心里一颤。 </p>

这是他梦里的人说的话。 </p>

是巧合吗？ </p>

“很标准的同类回答，会追求刺激和兴奋。”赛诺赞赏道，褐色的眸子流转愉悦的光，“果然你也有反社会人格，只不过你的自我控制能力实在太强了，几乎快要把它压制的没影了。” </p>

赛诺呵呵笑道。 </p>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的提议或许能让你得到更多愉悦呢。” </p>

“………” </p>

封瑟没说话，向他做了口型。 </p>

我、不、喜、欢、杀、人！ </p>

“那你也会杀的吧，毕竟世上有太多蠢货了。”赛诺温柔的看他，像看自己深爱的情人，“你的眼神可真恐怖，如果不是因为某些顾忌，你现在已经把我的脑袋拎在手上了。” </p>

“不只是那么简单。”封瑟轻声道，“我还想把你的脑髓挖出来喂狗。” </p>

赛诺的脸一僵，但很快又故作伤心，“真可惜，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同类…竟然不愿意与我同行。” </p>

“那就这样吧。”赛诺话末的尾音一卷。 </p>

之后，像是话剧结束习惯性的谢礼，他礼貌的说：“其实，您的顾忌并不存在，我根本不能控制这栋大楼里面的怪物……” </p>

几乎是他尾音消失的下一秒，封瑟马上朝他冲了过去，手里握着沾了他血的刀片，如果有时间他更想抽出那把匕首，快速的划断他的动脉。 </p>

赛诺很冷静，知道封瑟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才不紧不慢地扶了扶眼镜，说完了接下来的话：“另外我已经打开了我设置的机关。” </p>

脚下一空，原本踩着的地面像板子一样被撤掉。 </p>

郑扇大叫着，先一步掉了下去。 </p>

封瑟也同样快往下掉，他瞳孔一缩，在那之前先一步动了手，锋利的刀片在赛诺的脸上划开了一道血痕。 </p>

只可惜他划的不是对方的脖子，危急时刻他抓住了陷阱的边缘，手指死死的扒拉着。 </p>

赛诺也不介意，用手指抹开了他脸上的血痕。 </p>

他带着温柔的笑，一双褐色眸子似是深情的看着处于边缘的封瑟，慢慢的俯下身子。 </p>

封瑟抬头看他，眼神毫无意义。 </p>

赛诺用最温柔的表情，最缠绵的笑，一点点掰开了封瑟抓着边缘的手指，亲眼看着他下落。 </p>

“掉下去吧，不会断手断脚的，就算你受了一点伤又怎么样，忍着点，你不会那么快去见我的温德弟弟。” </p>

赛诺用对待情人的语气在哄他，然而又残酷地亲眼看着他下落。 </p>

他的指腹被粗糙的实质边缘磨出了血，封瑟的手指一根根被掰开，他想要抓住对方的手，却只抓到了满手的石碎屑，之后他感觉耳边有微风在掠过，这是他下坠带来的风。 </p>

他一言不发地掉进了如他眼眸深邃的黑暗。 </p>

“………” </p>

赛诺没有急着离开去下层，而是站在原地，轻轻哼唱起了黑色的童谣。 </p>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p>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p>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p>

一曲古怪的黑色童谣被他唱的像是情诗一般虔诚优雅。 </p>

过程中他认真又专注，褐色的眼眸微阖，指尖勾着那副金色边框的眼镜，他还一边用皮鞋踏着节奏，眉眼平静圣洁的活像个唱诗班的学徒。 </p>

“My fair lady.” </p>

他睁开眼，朝封瑟掉下去的地方行礼，磁性的声线在末尾的单词拉长声调，仿佛在轻轻回味什么。 </p>

赛诺低笑。 </p>

唱完了。 </p>

仿佛—— </p>

不知从哪滑落的红色液体带来了令人难受的铁锈味，暧昧至极的迷离在勾引人心，笑语带着糜烂摄魂的芳香，犹如在白骨血肉中长出的尸花。 </p>

“回答我。” </p>

“……明白。” </p>

回答的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声音的主人很虚弱。 </p>

他知道无论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只是妄想而已。 </p>

“你要走了吗？” </p>

“别难过，我只是为了你才诞生的工具而已。”那个声音轻轻叹息，话语中没有遗憾，“让我想想，我为你干掉了十几个不听话的人格，消灭的一干二净，最后只剩我了。” </p>

“我没有用处了，该消失了。”他用一种冷酷的口吻下定义，“而且你的精神状况实在太糟糕了，我的存在是多余的。” </p>

“……我也快撑不住了。”主人格咳嗽了几声，“他们又要对我做其他的事，逼得越来越紧了。” </p>

“我和他约好了，是明天。” </p>

副人格知道那个“他”是谁。 </p>

“你该做好准备了。” </p>

“亲爱的，我在你的灵魂里。”副人格温柔地低语，“等你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再一次为你出现，我们只会在极度崩坏的世界里重逢。” </p>

“但那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p>

在黑暗环境下精神已经快溃败的囚徒抓紧了锁链，指尖无声无息的刺进了皮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的心情。 </p>

“我爱你啊…只有你自己才最爱自己，自己才最希望自己幸福。” </p>

有人轻声细语的诉说着。 </p>

然后，声音渐渐远去，如清晨白纱的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消散。 </p>

不，还要可悲。 </p>

至少那些东西还有形状，而他只是无形之物。 </p>

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意外产物，是在长久的封闭之下越来越绝望窒息的人的精神幻想。 </p>

“其实我想问，真的有救赎吗？”正在自我毁灭的副人格说道，“就算我们能逃出这里，可现在的我看不到我们未来……” </p>

“赌一把，他不愿意带你走…真到了那种地步，由你自己决定未来吧。” </p>

啪！啪！啪！ </p>

清脆的拍掌声响起，封瑟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他睁开了眼睛。 </p>

他抬头。 </p>

塞诺笑吟吟地看着他，放下他拍掌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右手手指间还夹着一张拍片。 </p>

“醒了？” </p>

四周的墙壁银白，像金属一样会反光，最近房间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门。 </p>

他的脑袋有些晕眩，此刻格外沉重，可能是掉下来的时候砸到了地面。 </p>

不过封瑟的表情依旧漠然。 </p>

他被绑在一张靠背椅上，双手倒是能活动，他身上的武器都被收走了，想也知道是谁干的。郑扇也绑了起来，嘴巴还被塞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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