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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他们还能维持那种虚伪的礼貌, 到后来他们不打一声招呼就把我压上手术台。”凯瑟琳垂着头，阴影覆盖了她大半张脸, “我都不知道看见过多少次自己的心脏了。” </p>

“他们连我掉下来的头发都不放过。” </p>

凯瑟琳无奈又愤恨地喊了一声。 </p>

“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p>

这些话把郑扇搞得目瞪口呆，他没像白寒景和封瑟一样看过那本小册子，没经历过一定缓冲就直面这件事，他的心里都是卧槽，那群把凯瑟琳拿去做实验的人到底有多丧心病狂。 </p>

“赛诺哥哥来了之后，我的实验次数有所减少，而且他还会让别人给我打麻药。”凯瑟琳说，“那群家伙完全是把我当小白鼠看，只有他会温柔地和我说话。” </p>

“你们要杀就杀我吧！”凯瑟琳神情疲惫的侧过脸，“如果不是我自愈能力太快，而且我没办法成功自杀，你们早就看不见我了。” </p>

封瑟或多或少可以理解凯瑟琳的想法。 </p>

长时间的实验已经把她的精神摧残的不成样子了，她没办法想象自由是什么样子的，人类对她来说就是异类敌人，出去之后在被捕获的话，她可能会被其他的人当做实验母体榨取价值。 </p>

活着对她来说没有意义，她看不到未来了。 </p>

“凯瑟琳，那我们做笔交易。”封瑟捏着她的下巴，强迫性的让她看着自己，“我们是来解决这场灾难的，赛诺临死前让我们来找你，那你一定知道有关的线索，告诉我们。” </p>

他修长的手指稳稳的掐住了凯瑟琳纤细的脖子。 </p>

“作为交换，我们让你解脱。” </p>

“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个啊！”凯瑟琳笑了一下，笑容精致柔和，“对，赛诺曾经告诉我他想和人类开个玩笑，他把解决这个玩笑的方法告诉了我。” </p>

“小玩笑？！！”郑扇嘎吱嘎吱的咬着牙齿，“你知道因为这场玩笑死了多少人吗？！” </p>

白寒景神色冷漠的让他禁声，印象不是激怒凯瑟琳的时候。 </p>

“是的，我会答应的，很公平的交易。”凯瑟琳没管他们，而是蓦地失去了笑容，阴沉的脸色完全破坏了她线条柔和的五官，她拉长了意味十足的语调，“不过那是在以前——” </p>

她的神情充满了成人式的冷漠，“现在，我觉得他们全部死掉比较好，我死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p>

“你！”郑扇气急了。 </p>

而凯瑟琳面无表情的对他做了个“下地狱去吧”的口型。 </p>

“凯瑟琳。”封瑟没有申请，而是凑近她，细长的眸子微弯，“建议和我聊一聊吗？” </p>

“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凯瑟琳在那张优势得天独厚的面容凑近后，脸几乎不可闻的红了一下，她为了掩盖，像个小女孩似的赌气凑过脸，“你求我，我也不会的。” </p>

“你心怀怨恨，我可以理解。”封瑟轻笑，“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怨恨错了人。” </p>

凯瑟琳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道：“你说什么？我恨错了人。” </p>

其他两个人看着封瑟的表演。 </p>

封瑟继续循循善诱道：“对，你中了命运的某种圈套，你被误导了。不只是每个人类都有错，为什么要把整个世界的人类都一竿子打死呢？” </p>

“可是，就是人类把我害得那么惨的。” </p>

凯瑟琳低头玩着怀里的洋娃娃，洋娃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性洋娃娃，它被做成男性的样子，穿着深色系的衣服，长长的黑发卷曲，黑眸深邃，五官精美的像个活人。 </p>

她是在刻意的逃避，不想听到那蛊惑人心的话。 </p>

“可是每个人都对你那么做了吗？”封瑟摇摇头，“你怎么知道他们都会伤害你，或许你会在遥不可及的世界尽头遇到属于自己的光，比赛诺还要好。” </p>

“比赛诺哥哥还要好…”凯瑟琳迷茫地看着他，“我真的能找到吗？” </p>

“会的。”封瑟笃定。 </p>

“可是你为什么能用这些话来劝我。”凯瑟琳的迷茫只是片刻，她看向那细长的眸子，那里充满了深不见底的黑暗，缓缓开口，“明明你的恨意要比我更加深厚。” </p>

“嗯哼。” </p>

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封瑟闷笑了一声。 </p>

“可能是这个世界让我遭受的苦难太多。”封瑟神色轻松，思索的样子，“我只是有些怨恨世界对我不公平，它让我生来就被父母抛弃，身体不但有所残缺而且还伴随着一大堆的精神疾病。” </p>

“它真是对我挺苛刻的。”封瑟下了定义。 </p>

“那你为什么不去报复，报复这个世界给你带来的痛苦。” </p>

凯瑟琳满脸复杂的说。 </p>

“世界又不是人，我报复它，它又不会痛的向我求饶。”封瑟轻声细语的解释，“世界是世界，人类是人类。人类如果真的对我做了什么，那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毕生难忘的代价。” </p>

“伤害我的只是单个个体而已，我什么要去报复整体。” </p>

“那如果…如果是所有人都伤害了你呢。”凯瑟琳倔强的追问，“你会怎么做？” </p>

封瑟语气流畅的接了下去，“那我一定去修改核弹的密码，哪里人多我向哪里发射，让每座城市变成废墟，让每个人类在痛苦中死去。”他眨了眨眼，道：“我真的会那么去做的，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p>

封瑟肆意轻松说道：“别人哪有那么多闲心，只要一个人没对我那么做，那我也不可能去报复整个人类，所以我说的假设不可能成为现实。” </p>

“我明白了，我也不会去怨恨所有人了。”凯瑟琳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问封瑟，“在某一天，我能活着找到救赎的吧？” </p>

“嗯。”封瑟颔首。 </p>

“那我告诉你们解决这场灾难的办法。” </p>

郑扇在心里高兴的喊了一声“万岁！” </p>

封瑟真的是有当销售员的天赋。 </p>

“赛诺哥哥临走前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解决灾难的方法。”凯瑟琳细细说来，但是到最后一句话时，语调却一转，“但是还差一样东西。” </p>

“什么？” </p>

凯瑟琳细碎的睫毛垂落，大片的阴影落在她的眸底，再抬头时，她鲜红色的瞳孔已经几乎像是被情绪渲染成另一种颜色了，“是我。” </p>

“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骨，我的命。” </p>

“那些解决病毒的药剂必须一次性制作，最关键的材料就是我身体的特殊细胞。”凯瑟琳好像在认真评价自己的价值，“他们来自于我，也只有我能够解决，你们找到那个发射装置，把我的尸体塞进去就好了。” </p>

“可是，我忽然不想死了，我想去寻找我的未来。” </p>

凯瑟琳轻轻道：“但是解决的方法就只有这一个，你们…要杀了我吗？” </p>

封瑟的手指骤然一顿，接下来他没有说话，容貌此刻也沉静下来，浅色的薄唇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p>

郑扇忽然想起了赛诺临死前说的话。 </p>

他让他们去找凯瑟琳，再做一次选择题，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要验证封瑟的伪善。 </p>

现在封瑟成功地陷入了一种为难的境界。 </p>

明明从没有做过坏事，却经历百般痛苦的女孩，最后她却为了拯救世界甚至要献出生命。 </p>

如果去做的话，他们假装大义凛然的让凯瑟琳为了世界去死，成了彻彻底底的伪君子。如果不去做的话，他们会因为任务失败而被深渊游戏处死。 </p>

这简直是逼着他们去当刽子手。 </p>

现在离得最近的封瑟成了心理压力最重的那个。 </p>

郑扇感觉全身发冷，好像赛诺的亡魂在低低的笑道，你们会选择怎么做？ </p>

谁都没有动，空间好像被冻结了一样寂静。 </p>

这时有人打破了沉默。 </p>

“骗你们的！”凯瑟琳忽然扬起了笑脸，在众人呆愣的眼神中，她紧接着是弯腰大笑，像极了一个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孩子。 </p>

她的笑声难以自控，“这你们都信，其实只要我一条手臂的量就够了。” </p>

郑扇：“………” </p>

艹，不要拦着他，他今天要把这个小鬼的屁股打开花！ </p>

“骗骗你们而已，怎么就真的信了。”她笑的格外欢快，拿过封瑟的匕首，利落的切下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好像在切一根黄瓜一样，之后递给他们，“拿去，装置出门左拐，直走就能看见，不用谢我了！” </p>

封瑟嘴角微抽，接了过来。 </p>

“谢谢。”他补充了一句，“我们会带你出去的，洛丽丝在一个地方等你。” </p>

“原来她没死。”凯瑟琳摇摇头笑道，“不用了，你们打破了那层特制的玻璃，我就可以自己出去的，外面的怪物和丧尸不会伤害我。” </p>

“毕竟我可是他们的女王。” </p>

凯瑟琳突然说道：“等等，我还有话和你说。” </p>

封瑟把脸凑了过来，问：“什么？” </p>

凯瑟琳一上来就吧唧一声亲了一口他的脸，略微羞涩地说：这位不知名的大人，我想我爱上你了，长大嫁给你好不好？” </p>

封瑟：“啊……？” </p>

郑扇：“………” </p>

擦擦擦，你倒是看着点你的发小啊！不要让他疯狂冒寒气。 </p>

在外面。 </p>

白寒景忽然问道：“你当时说的是真的吗？” </p>

“骗骗小孩子的你也信，好吧…半真半假。”封瑟的讽笑几乎要溢出他的黑眸，他低低地笑道，“光？救赎？只有傻子才会信这个世界上会有。” </p>

“我不是傻子。”封瑟攥紧了自己的骨节，没有一丝迟疑的说道：“所、以、我、不、相、信。” </p>

“你满意了？” </p>

白寒景没有说话。 </p>

在他们走后，凯瑟琳舔了舔唇瓣，似乎是在回味，她的眼底闪过病态的狂热，咯咯大笑起来。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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