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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严如玉

这严大人,正是南宫府麾下的巡抚司长严如玉,尽管巡抚司在南宫府的等级并不算高,却肩负着应天府周边地区的重要治安巡逻任务。 “大人!张铁牛明显是酒醉失足,不幸从高楼跌落,撞击要害部位而亡,我与他无冤无仇,何来加害之说?”江寻据理力争。 严如玉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邪,他顺着江寻的话说道:“有道理!事关人命,非同小可,这样吧,随本官回府衙,详查此案,以确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蛋。”严如玉慷慨陈词,显得大公无私。 “严……大人!万万不可……听信这……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大伙儿都……都看见了,分明就是他……杀了张帮主,恳请大人……将他就地正法,为……张帮主报仇雪恨……”孙老二结结巴巴地申诉。 严如玉眉头一锁,喝道:“荒谬!本官办案素来谨慎,岂能草率定论,你先将张铁牛的尸首带走安葬,剩下的事交给本官。” “这……严大人!既然如此……就……就请您不必费心,这小贼……就交由我来处置,江湖之事,自有江湖规矩,杀人偿命……” 话音未落,孙老二便被严如玉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混账话!什么江湖之事,在这里南宫府最大!给我滚开!” 孙老二吃了一巴掌,便也不敢多言,捂着脸颊悻悻地退至一旁,恶狠狠地瞪向江寻。 “带走!”严如玉一声令下,两名士兵押住了江寻,随着严如玉扬长而去…… 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僻静幽深的小树林,严如玉先命手下退去,亲自搀扶着江寻坐于一块巨石之上,满脸堆笑,关切地递上一颗金疮药:“少爷,您伤得不轻,先服下这颗药吧。” 江寻将药丸弹向空中,昂首接入口中,看似稚气未脱,却突然脸色一变,质问道:“严如玉!你可没少拿海沙帮的银子啊,竟和黑道首领称兄道弟。” 严如玉脸色微变,脸色挂着尬笑,口气却很肃然:“禀少爷,我所收受的银两均已悉数上交,并不敢有任何贪念。” 江寻嗤之以鼻,白了严如玉一眼:“得了,能上交一半,你就算你清廉了。” 江寻虽一剑穿心,说道要害,严如玉却不敢认账,申辩道:“少爷此言差矣,我严如玉可担不起。” “严如玉,你还真敢抵赖。上个月你家修缮庭院耗资五万两,这个月你母亲过大寿,你在应天大街连摆三天三夜的宴席,起码也要花上七八万两,你一年的俸禄有限,这笔账怎么算?”江寻步步紧逼。 “俸禄虽薄,但我有祖传产业,而且南宫大人也特意拨款资助我家修缮庭院,正是因为我的钱财来源正当,我才敢大张旗鼓的举办寿宴,请问少爷!这有何不妥嘛?”严如玉不甘示弱地反问。 江寻错愕之下,继续追问:“嗯,说得滴水不漏,可你给朱能、朱能飞兄弟四百两银子是何用意?还有,燕子矶盐道码头的实际掌控者是谁?非得让我一件件拆穿吗?”一些暗事也是江寻捕风捉影道听途说来的,目的就是诈一诈严如玉,拿到把柄,便于追问自己父亲下落。 严如玉好似一块顽石,面对江寻的质询,严如玉面不改色,沉着应对:“少爷不妨把话说清楚,我严如玉光明磊落。朱能兄弟曾对我有恩,我以礼酬谢,请少爷明鉴。至于燕子矶码头,是由我的内侄管理,并与我无关,我绝不至于滥用职权。” 严如玉虽然嘴硬,江寻却不想放弃,紧追不舍地质问道:“那你与仙天门勾结,意欲何为?” 严如玉忽然放声大笑,跟着言辞坚定,掷地有声的回道:“哈哈哈……少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普天之下,各门各派皆隶于南宫府统辖,我与仙天门有所接触,乃是职分所在,岂能说勾结?” 江寻心中暗忖:严如玉果然是老江湖,又油又滑,看来诈是诈不出什么了,须另辟蹊径。 江寻眼珠微转,遂开口道:“严叔,您言辞中颇多破绽,若要找出您不尽忠之证,实乃易如反掌。即便我故意冤枉您,您又能向何人伸冤辩白呢?” 严如玉知道江寻少年老成,机智过人,说来说去还是想拉自己下水,以此胁迫,但他应答得体,胸有成竹,似有以不变应万变的风度:“属下从未忤逆过少爷,少爷如此震慑属下,想必有事相商。少爷但说无妨,属下必全力以赴,鼎力相助。” 江寻朗声笑道:“你这只老狐狸,打太极倒是有一手,怪不得大家都叫你‘不倒翁’,的确有一事请教,您如实相告,将来我定不会亏待你。” 严如玉洞察秋毫,直指关键:“少爷所问,莫非是关于令尊之事?” 江寻发自肺腑的佩服严如玉察言观色的本事,赞赏道:“严叔叔!果然聪慧,佩服佩服!那就请严叔叔如实相告吧,小侄洗耳恭听。” 严如玉娓娓道来:“少爷过誉了,属下定当知无不言。十八年前!令尊与大姑奶奶一见钟情,无奈因其江湖浪子的身份,遭南宫大人的坚决反对,二人被迫分离,令尊自此远走他乡,音讯全无……” 江寻失声道:“你的意思是,我爹他还活着?” 严如玉略作迟疑,答道:“只是至今下落不明,考虑到令尊与我年纪相仿,若无意外,应当仍在人世。” 江寻质疑道:“身中剧毒,又坠湖中,还能侥幸逃生?严叔叔编的故事未免过于曲折动人了。” 严如玉一时语塞,犹豫片刻后回答:“这……属下所知,亦是道听途说,至于令尊的具体下落,属下实在爱莫能助。” “哈!说了这么多,有用的没几句,净是些人尽皆知的旧事。严叔叔!”江寻面带微妙笑容,眼中闪烁着不满之意:“你在南宫府效力二十多年,为何至今仍旧只是一个巡抚司长?” 严如玉应答:“属下不解!”内心却在揣摩江寻的用意,思考如何巧妙应对。 江寻目光如炬,言语间透露出讥讽:“只因你太过聪明,聪明到每句话,每个举动,都精打细算,你把太多的精力投入到这些细微末节的小事上了,却失去了做人的格局和智慧,这就是所谓的大愚若智。” 严如玉闻言,双手抱拳,谦逊地回应:“少爷一语中的,令属下豁然开朗。” 瞬息之间,严如玉躬身行礼之际,江寻从其腰间抽出佩剑,飞跃而起,疾速向严如玉刺去。电光火石间,严如玉迅捷向后跃开,同时挥舞剑鞘抵挡。 铛铛!铛铛铛…… 江寻执剑占优,频频向严如玉发动攻势,而严如玉久经沙场,虽然仅以剑鞘应战,却依然不失勇猛,招招力道十足,稳稳接下江寻的所有攻击。 江寻深知自己武艺尚不足以敌严如玉,因而挥剑之际,不忘以足尖挑起尘埃扰乱其视线,左手中更是不时射出各式暗器,施展声东击西的奇异招式,穷尽变化。 严如玉对这位小少爷的攻势似乎早有预料,或闪避或阻挡,稳健应对。经过几轮猛攻,剑招渐弱,严如玉找准时机,大喝一声:“少爷,小心了!”便以剑鞘代剑,疾刺向江寻肩头,连出三招。 江寻勉力格挡一剑,闪过一剑,待到第三剑袭来时,其剑势已近枯竭,勉强挥剑抵挡,却力道衰减。严如玉心中窃喜。 锵然一响,江寻的剑被严如玉剑鞘猛烈撞击,顿时右臂酸麻,剑拿捏不住,脱手飞出。严如玉剑招流畅,乘胜追击,剑鞘直指江寻咽喉,意图迫使江寻罢手。 然而,江寻不躲不闪,反而迎了一步,严如玉见状,急忙收招。 江寻右手一把扯住严如玉胸口衣襟,左手则趁机将一拇指大的小球抛入严如玉衣内。 严如玉立足未稳,顿时仆跌于草丛之中,紧接着啪的一声闷响从他胸口爆发,瞬间严如玉被炸得灰头土脸。 “少爷,你又使诈,戏弄属下!”严如玉咬牙切齿,满是愤恨与无奈。 江寻冷笑一声:“我可没闲工夫戏弄你,刚才的可不是一般的小玩意儿。” 话音刚落,严如玉开始感到全身瘙痒难耐,一股炽热自胸口蔓延至全身,整张脸涨得通红,遍布血丝。严如玉痛苦地嘶吼着,颈部因抓挠而留下几道血痕,瘙痒症状却愈发严重…… “这是苗疆的噬魂蛊,起初剧烈瘙痒,随后皮肤溃烂,直至死亡。”江寻冷静陈述。 严如玉听闻,心神巨震,质问道:“少爷为何如此对待属下?” 江寻语气冷冽森严,散发出不容抗拒的威压:“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下蛊,快说!我爹到底去了哪里?” 严如玉满脸痛苦,咬牙回道:“令尊被投入湖中,确实下落不明,不能确认已死。至于中毒一事,我虽有所耳闻,但这毒绝非南宫府所为。六合堂人才济济,若要捉拿江欲来,根本无需用毒。依属下拙见,此事要么是令尊的仇家所为,要么是南宫府的仇家为诋毁南宫府名誉而设局。少爷切勿对南宫大人产生猜疑与怨恨,毕竟他是你的外祖父,长辈间的恩怨,又何必执着于心?” 江寻追问:“那么到底是谁将我爹打入湖底的?” 严如玉一怔,坚决的答道:“属下实在不知,即便是少爷您要了我的命,我也无从知晓。” “我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考虑,到底是自己的小命重要,还是替人保守秘密重要?其实,我并非急于复仇,我只是想找一个亲身经历的人,探寻我父亲的下落。严叔叔,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严如玉沉吟片刻,徐徐道:“请少爷去问……六合堂的马克正……” 江寻失声道:“是他杀害了我父亲?” 严如玉慎重回应:“属下绝不敢妄自揣测!但他是此事的亲历者,想必由您想要的答案。” 江寻颔首,旋即转身欲离去。 “少爷,我的解药……”严如玉惶急询问。 江寻略一迟疑,回身揶揄道:“回家沐浴,一个时辰后,蛊自然会解。” 严如玉闻此言,顿时语塞,半晌无言,他年过四十,见识广博,阅历丰富,却不想今日竟被一个少年戏弄,心中既有震惊又有愠怒,更有啼笑皆非之感,只因对方是少爷,若是换成他人,早已被他雷霆一击毙命。 簌簌落叶声中,马克正率领一行人,手执长剑,穿行于幽邃丛林。他突然驻足,凭借敏锐直觉察觉周围气氛有异,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蓦地,大树之后飞出一物,马克正疾速拔剑,挥舞间!剑光闪烁,紧接着“噌”的一声收剑回鞘,那物体被一分为二,跌落在草丛之中,原来是一个包裹着马蜂窝的渔网。 顷刻间,嗡嗡之声大作,无数马蜂如同雨点般袭向马克正一行人。马克正眉头微皱,瞬时催动灵力,周身涌现出一圈透明光罩,光罩瞬间向外扩散,伴随着“嗤”的一声轻响,无数马蜂瞬间化为齑粉。然而,他的手下剑士并无这般深厚的灵力,只能挥剑抵挡,多人被蜇得面目全非,纷纷抱头鼠窜,瞬间逃之夭夭…… 马克正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踏步前行,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就在他身后,一人影疾如闪电般落下,直取马克正背心。马克正反应极快,身形一晃,轻而易举躲开,左掌向后挥出,两人掌力相接,来者被震飞出去,翻身后稳稳落地,此人正是江寻。 江寻被马克正一掌震退,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手臂亦感麻木,但仍强装无事,将手臂背在身后。 马克正立刻抱拳道:“少爷有何赐教?” “有一事欲向马师傅请教,盼能据实相告。”江寻因曾受马克正指点武功,故尊称其为师傅。马克正为人孤僻,不苟言笑,是出了名的铁面人。江寻平日也是极少与他打交道。 “何事?”马克正语调深沉,他黝黑的脸庞配以犀利目光,更增添了几分难以揣摩的神秘感。如果不是为了追寻父亲的下落,江寻断不敢轻易招惹他。 “究竟是谁对我父亲下毒,又是谁将他打入湖底?”江寻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同时启动自己独特的感知能力,密宗耳,试图探知马克正的内心想法。 “当年之事,我亲力亲为,所有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少爷若要为父报仇,尽可找我。”江寻没想到马克正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显然这也并非实情,江寻更加惊讶的事,对于如此敏感的问题,马克正竟毫无心绪波动。 “虽然我年少,却深知是非曲直,马师傅!您与我有过师徒之谊,又是我的长辈,恳请您告知我,我父亲如今究竟身处何方?”江寻恳切地询问。 “少爷,此事南宫府的禁忌,恕我难以相告。”马克正坚守秘密,态度坚决。 江寻脸色骤变,厉声责问道:“马克正,你虽为南宫府的臣子,得南宫叶宠爱有加,但你可曾想过,南宫叶年迈,你未来的前程该如何打算?” 马克正泰然自若地回应:“正如少爷所言,我身为府中之仆,只做分内之事。” “马师傅!”江寻威逼不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言辞恳切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南宫府中除了马师傅,我再无其他亲人,恳请恩师理解我的心情,我将永铭师傅的大恩大德。” 马克正一惊,连忙扶起江寻:“少爷,我担当不起这一跪。” “若师傅不愿告诉我父亲的下落,我便长跪不起。”江寻决心坚定。 马克正淡然回应:“少爷请自便。”言罢,欲转身离去。 江寻面色一沉,瞬间!挥洒出一团白色粉末,趁机全力一掌攻向马克正胸口。此掌快如疾风,眼看便要落在马克正胸口,马克正手掌一翻,后发先至,一掌反击,江寻应声倒地,口中溢出少许鲜血,而马克正身上则沾满了白粉。 “你已中了我的噬魂蛊,若无解药,你只有死路一条。”江寻咬牙切齿地说道。 “少爷还是保重自己吧。”说着马克正,身体一震,瞬间驱散白粉,江寻的把戏,对马克正这等一流高手而言,纯属雕虫小技。 江寻见计谋落空,冷声道:“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马克正并未回应,只是翻掌之间,一股灵力自掌心激射而出,一抹明亮的黄光瞬时汇入江寻背部,江寻顿时感受到一股春风吹拂般的舒适,血脉通畅,伤口疼痛亦逐渐减轻。 马克正为江寻疗完伤,留下一句“少爷保重”,随即转身离去。 江寻独坐良久,内心反思:我虽机智过人,但实力修为相差甚远,只怪我荒废青春,疏于修行。 此刻才深切体会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江寻短暂的懊悔过后,江寻心中一沉,暗道:我一定要练好武功,一定要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为了我娘,更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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