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作为一个小老板,给傻乎乎的员工画大饼,是起步时必备的素质,所以今天在几百号村民面前讲课,秦淮毫无心理压力。 今天可比当初重要多了,扫盲班老师这个对别人无关紧要的职务,现在可是事关全家的生死大事。 见他说话越说越下流,秦老栓在上面干咳了一声。 秦淮马上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个图,然后问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 他指着图文说:“你们说这是什么?”他的画工虽然不行,但是图还是能看的懂的。一个妇女举手站起来说:“那不是白菜和长虫吗?” 秦淮说:“你说的不对,我画的是白菜和黄瓜。” 妇女无情耻笑说:“你家黄瓜头上还长眼戴帽子。” 秦淮说:“严肃点,教课呢,我画的就是黄瓜,大家跟我读:白菜白,黄瓜长,白菜长得白,黄瓜长得长” 这话一开始听着没什么,可是台下的一听就变了味,大笑之后,一个老头说:“听不下去 ,你这老师扫盲就扫盲,干嘛开黄腔?” 秦淮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这样说?” “你一会白一回长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秦淮说:“你是没听我说完就着急说话了,听我说完就不会这样说了。” “那你说说看。” “下面还有两句话呢,你真性急,下面两句是多种瓜来多种菜,又好吃来又省粮。” 主席台上的队长心说:“幸亏你圆回来了,晚说一会,我就不让你继续丢人了。” 一个妇女说:“小瘸子,你说话没有小王老师甜,俺喜欢听他说话。” 秦淮说:“你说的对,坐下吧。” 那个妇女又说道:“你还没回答呢,我不坐。” “我劝你别说话了,你男人就在边上瞪着牛眼看你呢,你要是敢再跟你多说一个字,他的牛眼珠子就要瞪炸了。 ” 村民听了这对白觉得很有趣,都笑起来。 秦淮敲了敲黑板说:“笑好了,跟我来认字吧,这是啥你们知道吗?”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这是我们都能用得着的,一斤有十两,一两是十钱,十钱是一两,十两是一斤,大家算一算,三斤是多少两?二斤半有几两?” 在以前,知识是少数人掌握的东西,大部分农村人一辈子不识数,虽然也能勉强算账,可是没有人这样教过大家。 秦淮出了题然后说:“我要找个人起来提问,看他算的对不对。” 他这样一说,台下的老农民马上都不敢跟他对视,像极了课堂上的差等生,秦淮装模作样地看了半晌,其实是在给自己树立威信,让村里人承认自己老师的身份。 感觉到威风立得差不多了,他就说:“算了吧,再看你们的话,你们把头塞裤裆里,肯定都不会,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 队长见他逐渐控制了全场,也很惊奇,这时候扫盲是没有固定课本的,每个扫盲老师的课都不一样,秦淮虽然是野路子,可是讲课能把他大家的注意力都拉过去,讲的也都是大家生活中用的到的,比以前动不动就哭的小王老师可好多了。 讲完一段把黑板擦掉,秦淮又写了“男、女”两个字说:“这两个字更重要,咱们冬天粮食不够吃去城里要饭,一定要认识这两个字,城里可没有玉米地让你们随便解手,想解手就得上厕所,可是城里的厕所分男的和女的,想去就得认识这俩字。” 秦老栓听到要饭,强忍住打断他的冲动,耐着性子听他说,这个小瘸子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大家看哈,这是个男字,这是个女字。写着男字的就是男厕所,是给男人上的,写了女字的厕所就是女厕所,是给女人上的,千万不要上错了,要是上错了会被城里人当流氓抓起来。” 他带着村民念了几遍男和女这两个字,然后让他们学着写。 没握过笔的手,想写个字,可不是容易的事,等了一会他就让同桌的人比比,谁写的好谁写的不好,写的好的被表扬后红光满面。 随后秦淮又写了一个很大的男字,指着男字说:“看见没有,男这个字的上面是个日,下面是力气的力,这就是说男人有力气。” 这句话引起了一个妇女的不满,站起来说:“小老师你说的不对,我是女人也比你有力气,不信咱俩摔个跤,你看我能不能把你按倒。” 下面顿时激动了,怂恿着秦淮和这个妇女摔跤,秦淮说:“不用摔跤我也知道你能干,你看看我叔叔瘦得像干柴,再看看你,我叔的好东西都让你吃完了。” 妇女被哄笑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笑吟吟坐下说:“你还没老婆,不知道婆娘的好处。” 这堂课虽然插科打诨,但是内容却不少,秦淮认真教了大家二十个字,又让他们当场照着写,感觉时间不短了就说下节课他要检查大家的学习。 扫盲班的学习结束后,秦老栓似乎是认可了秦淮的教学,吩咐大家回去好好学习,下堂课让秦淮检查。 听到这里秦淮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村民散去后果然秦老栓说:“你准备一下,明天接着给大家上课。” 虽然暂时没有什么说法,秦淮也不气馁,扫盲班老师又没有工资,白天的劳动也是一点都不能少的,也就是说好处不多,但是对他来说,能留在家里照顾家里的老小,才是真正的目的。 秦小米回家路上还在说秦淮课上的好,比他们老师都要好。 秦晓云说:“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认字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小米的课本平时拿过来两眼就会了。” 姐妹俩目瞪口呆说:“哥,你真厉害。” 秦淮心说:“当老师也算一件好事,既能让咱们一家好好活下去,又能教大家认几个字,大家皆大欢喜。” 当上扫盲班老师的好处,是秦淮无论去做什么,村里的成年男女都会高看他一眼,也没人叫他小瘸子了。 但是这些秦淮并不在意,铆足了劲要早点把扫盲帮老师这件事给定下来,似乎,只靠村里还不是太保险,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他必须要给自己镀镀金,回来才能在村里正式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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