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个舒服的角落靠下,缩哥盘腿坐在身边。太阳从树荫里星星点点地漏下来,原本箭刺般的光线也变得温柔婉转。从这个角度看出去,前方正对的树叶被精心修剪过,湖水如壁画一般舒展在郁郁葱葱的丛林中间。</p>
我回头看缩哥,他的头靠在树杈上,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做一个好梦。</p>
他昨晚应该也没睡好。或者,干脆没睡。我心里乱七八糟地猜着。一夜未眠,他干什么去了?衣服都没换。</p>
也许,口袋里有来不及拿出去的东西?</p>
他的呼吸均匀深重。我瞅准他的裤子口袋,悄悄伸出手,马上要触及却被一把钳住。</p>
他悠悠地睁开眼:“趁人睡觉耍流氓啊?”</p>
我甩了两下,却根本挣不脱,索性反手握住他的手:“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也不藏了。”顺势还摸了两把。</p>
你别说,他的手像女人一样细嫩而富有弹性。</p>
他一把甩开我,汗珠从额角细细渗出。</p>
“哎,不好意思啦?”我哈哈大笑,伸手去勾他下巴:“小东西,你不是喜欢勾引姐姐吗?”</p>
说到底还是小朋友啊,姐姐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降维打击。</p>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他几下没躲开,索性打掉我的手。“啪”一声,我低头捂住手不说话。</p>
“打痛了?“他有些心虚。</p>
看我不说话,他又凑近了点:“给我看看?“我嬉皮笑脸抬起头,一只手钳住,顺势勾住他的下巴:”小样儿,还想跑?“</p>
他拼命挣脱,在我喘不过气的魔性笑声中脸红到了锁骨。半晌,幽幽地望着我说:“是不是因为没有爸爸,你对男人都很主动。“</p>
“谁说我没有爸爸。“</p>
“那你怎么跟奶奶生活。“</p>
“你不就是想套我的家庭背景吗?大男人话都不敢直接问,怂包!“我冷下脸。</p>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想什么说什么。“他的语气也开始不客气。</p>
“你要说什么?噢,你怂是因为你家穷又没亲妈教育,我光明磊落是因为我家条件好。你是要表达这个意思吗?“</p>
“我没妈,你有吗?“他冷笑。</p>
“我没有啊。但我没妈不妨碍奶奶爱我,更不妨碍我堂堂正正做人。不像你,坑蒙拐骗还怂的一批,辣鸡里的战斗机!“我不甘示弱。</p>
“我骗你什么了?好,既然你这么说,咱们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p>
“行啊,说呗。“</p>
“说啊,你要说什么?“</p>
我说什么,我要说的可多了。小崽子,我以为你多厉害呢,没想到几句话激成这样了。既然你上道,咱们慢慢唠。</p>
“谢谢你的坦诚。我不为难你,从现在开始我问,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不待他反应,我接着说:”你早就认识许绍,应该说,你跟他很熟。“</p>
“是。“他犹豫一下,嘴唇绷得紧紧的。</p>
“许绍三天内不会出现在琉璃。“</p>
“不是的。“他有些急了:”他会来,说好的了……“</p>
“噢,所以他让你引我过来,拖住我,三天之后再出现。那么现在他在哪?“我步步紧逼。</p>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绍哥不想害你。你别老想着跑出去了,外面才真的危险。“</p>
我知道,他没有骗我,但他只是选择性说了真话。必须要让他更信任我……可是时间这么短,怎么能做到呢?</p>
他看我垂眼不语,也许是以为我买了他的账,也许是想缓和气氛。“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p>
“你问,多几个也无妨。“反正你肯定已经把我调查的差不多了。</p>
“听起来你有一个好奶奶。可是,还会想爸爸妈妈吧?“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表情,好像我皱一皱眉他就会立刻把剩下的话生吞下去。</p>
“其实不会。“也许是因为他的坦诚相待,他对我原生家庭刨根问底,我居然不那么抗拒了。</p>
“我没见过我妈,连照片也没有,谈不上想。至于我爸,他工作忙,在国外也需要人陪伴。小时候怪过他,现在想想没必要。再说,他人不在,钱可一直到位。从我上大学到毕业之后,也没突然跳出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相比很多人的父亲,不错了吧?“</p>
“你说得对。在孩子小时候缺位,尚且可以解释成生活所迫。等长大了再道德绑架,最是人渣,要下地狱的。“</p>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王远深恨意横流的脸。这几天,他一直竭力维持着和年龄南辕北辙的老成和深沉。面不改色,毫无情绪,连我都看出来了,他学的一点也不像。</p>
这个年纪,这样干净的脸庞和澄澈的眼神,他本该在校园里,肆无忌惮地逃课,打球,打架。他该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提着水壶,被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子一下子扑进怀里。</p>
而现实是,他满口谎言,几年前就开始假装在客栈打工,费尽心思地隐藏“poker program“电脑程序。</p>
q国荒漠深处军事基地的内部联络系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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