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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色的神明(十一) </p>

睡了整天,醒过来的少年恢复了以往的鲜活,祂好像忘记此前的事情。 </p>

萧阮试探地问:“一一是山神?” </p>

少年晃着尾巴,得意洋洋,“蛇以前是山神,好多人供奉的哦。” </p>

萧阮目光闪了闪,“怎么现在不是了?” </p>

少年转了下脑袋,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对呀,蛇不是山神了?” </p>

耷拉着眉角,“蛇忘了。” </p>

萧阮怕祂又犯病,连忙打断,“忘了就忘记了,你要不要吃草莓?” </p>

也不管少年有没有点头,就往祂嘴里塞了一颗。 </p>

“今天这草莓特别甜,是不是?” </p>

白蛇把草莓咽下去,鼓着嘴巴说:“一点都不甜。”祂还在气软软不给蛇抱的事情。 </p>

“怎么可能?”萧阮往自己嘴里塞一颗。 </p>

“甜的啊。”又递给少年一颗又红又大的。 </p>

“一点不甜。”少年摇摇头。 </p>

萧阮怀疑地看向少年,又随手拿出一颗,自己咬一小口,确定是甜的才喂给白蛇。 </p>

“这回甜吗?” </p>

“甜。”少年扬扬眉,含笑道:“软软嘴巴是甜的。” </p>

萧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瞪了少年一眼,害他刚才以为小怪物失去了味觉,狠狠担心了一番。 </p>

“既然不甜,这些草莓你别吃了。”说完,挑起一颗最大的自己嘴里放。 </p>

鲜红的草莓放入口中,粉红的舌尖一闪而过,酸甜汁水在口中绽放,萧阮满足眯起眼睛。 </p>

白蛇眼巴巴馋着,暗暗吞着口水。 </p>

“软软,蛇想吃……” </p>

萧阮一看还剩下最后一颗,坏心眼拿起来,咬进嘴里,将空了的水果碗一递,“吃吧。” </p>

含在嘴里的半颗草莓被少年叼走,舌尖被挑过。 </p>

萧阮猝不及防捂住嘴巴,涨红了脸,瞠目结舌:“抢人嘴里的,你是小狗?” </p>

白蛇气哼哼抱屈:“是软软让蛇吃的……” </p>

软软不让蛇抱,还不给蛇吃草莓。 </p>

白蛇的嘴巴翘起来,都可以挂上一个醋瓶。 </p>

不过很快就被一只炸鸡哄好了。 </p>

白蛇坐在房檐的阴影底下,咕噜噜地吸着奶茶,冰块搅动出哗啦声,听着十分凉爽。 </p>

萧阮凑过去,看到白蛇专注看着一本海报杂志,是他买东西时,店家塞进来的宣传广告,上面正在介绍京市的游乐园。 </p>

白蛇指着其中一页,“软软,你坐过这个没有,它是不是真的很高,可以去天上摘星星?” </p>

什么东西? </p>

萧阮低头去看,原来是新建的,据说是国内最大的摩天轮。 </p>

拍拍少年的头,“你喜欢星星?” </p>

“嗯,蛇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天上的星星,好多,好漂亮,蛇想要。” </p>

“坐摩天轮也摘不了星星。” </p>

“原来摘不了……”少年失望放下海报。 </p>

怎么会想到要坐摩天轮去摘星星,萧阮好奇拿过来看一眼,噗呲笑出声,原来是卖钻石宣传文案的锅,讲得比较隐喻。 </p>

“和相爱的人在最高点时,摘下最美丽的那颗星星,一起见证爱情。” </p>

这种暗语,人类一看就懂,在摩天轮上求婚的寓意,只有小怪物这样不通世俗的,才会以为摘星星就真的只是单纯摘星星。 </p>

“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坐……”萧阮止住话头,想起来,他和小怪物并不是可以一起摘星星的关系。 </p>

这里也没有摩天轮。 </p>

京市的生活仿佛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 </p>

深夜里,萧阮总是做梦。 </p>

黑暗中,他和男人放肆地缠绵亲吻,强有力的手掌,扣住他的后颈,让他没有办法挣脱,任由男人压住唇啃咬,吮吸着唇珠。 </p>

早晨醒过来,对上相同的一张脸,萧阮经常一阵恍惚。 </p>

好几次差点以为还在梦中,在少年凑过来时,以为对方要吻他,忐忑地闭上眼。 </p>

又被少年清亮的声音唤醒。 </p>

电视里播放着肥皂剧,已经放到好几百集了,男女主分手复合又分手。 </p>

吵完架,然后接吻,开始转圈,慢镜头。 </p>

白蛇看得津津有味,萧阮也不知道祂有没有看明白,毕竟有的蛇,更适合看海绵宝宝。 </p>

不管萧阮在干什么,视线总是似有若无飘过来,等他看过去,对方又立马缩回去,长睫乱颤。 </p>

被盯得奇怪,萧阮皱眉:“要看什么就正大光明地看,偷偷摸摸做什么。” </p>

少年的视线立刻黏上来,“软软,跟人亲亲是什么感觉?”少年红着脸颊,眸子里盈起水光。 </p>

“……”萧阮怔了一下,被问到了,眼中闪烁,他又没和人亲过,怎么会知道。 </p>

拧着眉,反问:“你怎么问这个?”迟来一千年的青春期? </p>

白蛇脸上划过一丝羞涩,“难道不是只有男人跟女人才可以亲亲?” </p>

电视里都是这样放的,为什么同样是雄性,黑蛇就可以亲软软,祂也想要亲亲。 </p>

“任何性别,只要互相喜欢,征求对方同意,就可以。”萧阮垂眸,随口回答。 </p>

又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学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没经过允许随便乱亲别人,在我们人类这里是违法的。” </p>

“要是被抓了,我可救不了你。” </p>

小狗眼睛亮晶晶:“那我可以亲软软吗?” </p>

“不可以。”萧阮睫毛一抖,仿佛被戳中了心事,僵着脸,速度极快拒绝。 </p>

“为什么不可以?”小狗耷拉下耳朵。 </p>

“刚才说过,要互相喜欢才可以的。”萧阮眼神飘走。 </p>

“软软不喜欢蛇?!”小狗眼泪汪汪。 </p>

萧阮又要哄:“没有不喜欢……喜欢你的。” </p>

“那为什么不可以亲亲?软软不想亲蛇?”小狗疑惑,祂不是右一那种坏蛇,祂很乖的,祂都有问软软。 </p>

鲜艳的唇瓣凑近。 </p>

萧阮一哽,目光紧张乱晃,哪怕这张嘴,他在梦中已经亲过很多回,闭上眼都能够描摹唇峰的形状。 </p>

可是现实里不行。 </p>

他要怎么解释这种喜欢不是他和小怪物之间那种喜欢,他觉得以小怪物的常识,是理解不了这种微妙关系的。 </p>

怪物会爱上人类吗。 </p>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对吧。 </p>

萧阮没谈过恋爱,他也没办法清晰地表述,感情和感情之间的不同,他可以抱着小怪物一起睡,却不能跟祂做其他人类之间的亲密游戏。 </p>

接吻这种事情超越了界限,太犯规了。 </p>

解释不清楚,捏了捏眉心,双唇往少年脸颊轻轻一碰,“亲了。”敷衍道:“可以了吧。” </p>

“不是这种亲亲。”小狗不满。 </p>

“那你要哪种……”剩下的话语被吞落,柔软覆盖上,萧阮被压到,整个身体陷入沙发,浑身僵硬,四肢无力。 </p>

想推开,但手脚发软,震惊睁着眼,身体贴合在一起,鼻息相交,对方眨着漂亮的红眼睛,湿漉漉目光,白皙脸颊泛着淡淡红晕,艳色无双。 </p>

长翘的睫毛紧张得乱颤,呼吸交融,视线对视在一起,萧阮心口跟着一颤,大脑空白了一瞬。 </p>

呼吸一乱,嘴唇不自觉张开一条缝隙,对方趁机溜了进来,分叉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着萧阮的,带着讨好的意味。 </p>

舌尖被裹住,在口腔里慢慢地探索,凉凉的,痒痒的。 </p>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思维有些迟钝,萧阮迷迷糊糊地想。 </p>

少年得寸进尺,含住萧阮的唇不放。 </p>

青涩的舔舐变成熟练缠绵,好会,是蛇类天生的? </p>

陷入混沌,萧阮分不清身处梦境还是现实,垂了垂眼睫,缓缓闭上双目,不自觉放松身体,沉溺其中。 </p>

一吻结束,他轻喘着,眼底弥漫着雾气,定定看向意犹未尽的白蛇。 </p>

脸上有点挂不住,起了一层薄红。 </p>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没有拒绝小怪物,现在整个人清醒过来,尴尬得无所适从,找了个借口溜出门去。 </p>

敞开车窗,清凉山风吹散身上的燥热。 </p>

萧阮自己开车一路到了市区图书馆。 </p>

在一排排书架间穿梭,萧阮注意到一些不外借的书籍,书上记载了常山附近古时候发生的重大事件。 </p>

往前翻找,居然真的有记录。 </p>

一千年前,常山短短十几年里,发生数场重大灾祸,先是周边县郡遇上旱灾饥荒,再然后,常山发生一场地动,又下了足足整个月的暴雨,暴雨过后,瘟疫横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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