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她有些着急道，“你要去打仗了？”</p>
“是。”孔佑道。</p>
他的神情并无意外，似乎对这件事早就有所准备。</p>
“奴家也去！”沈连翘上前一步道。</p>
“你去做什么？”孔佑笑起来，“把金楼开到匈奴境内吗？”</p>
这句话正说到沈连翘心眼里，她踌躇满志道：“那样最好。奴家这就去准备行李，对了，还要带些伙计。”</p>
孔佑伸出手，下意识想去抚摸她鬓角的碎发，却又觉得不妥，收回手。</p>
“你如今是良氏的族长了，”他郑重道，“在京都乖乖等着我，等我回来。”</p>
等我回来。</p>
虽然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但抗击匈奴不仅是匹夫有责的大事，他也需要这个契机，得到更多的力量。</p>
困居京城，是不能与皇帝抗衡的。</p>
也不能，保护他的女人。</p>
“那……”沈连翘低着头，簇新小鞋子在地上磨啊磨的，问道，“何时启程？”</p>
“战事紧急，”孔佑道，“三日后便要启程。”</p>
三日啊。</p>
那么快，快到她来不及为他做点什么。</p>
能为他，做点什么呢？</p>
进一趟丞相府不容易，好在沈连翘如今持有世子府的名帖。</p>
门房不像以前那么凶，谄媚地笑着，把她迎进大厅等待。</p>
过不多久，成蔚然就急慌慌地到了。</p>
一见沈连翘，立刻掩唇笑出声。</p>
“这是情郎要北上出征，坐不住啦？”</p>
“废话少说！”沈连翘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拆开绳子，取出两枚银元宝。</p>
“大手笔，”成蔚然道，“给我的吗？”</p>
“给你的要等你嫁人啊，”沈连翘对她眨了眨眼，“麻烦丞相府的千金，替我去一趟太医署吧。”</p>
太医署的官衙在皇城里，普通人是进不去的。</p>
成蔚然是丞相府的千金，混进去还容易些。</p>
“你要买什么？”成蔚然道，“太医们可不缺银子，你让我去，可是欠着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了。”</p>
“先欠着。”沈连翘道，“买最好的金疮药，皇帝都不舍得用的那一种。”</p>
沈连翘想了一个晚上，战场上刀枪无眼，最易受伤。金疮药如果好，说不定就能救回一条命。</p>
成蔚然终于不再同沈连翘逗笑。</p>
“姑娘啊，”她语重心长道，“你这是入了魔啊。如果将来世子爷不娶你，我可不答应。”</p>
沈连翘的脸红扑扑的。</p>
“说什么呢？”她嘴硬道，“谁要嫁给他？”</p>
这个晚上，当晋王刘礼前往太医署拿金疮药时，得知丞相府的小姐已经把药买空了。</p>
太医们不敢怠慢，请晋王等着，他们即刻配制。</p>
刘礼倒是不着急。</p>
他温文尔雅地道谢，坐着吃茶。</p>
不过他有些奇怪，丞相府怎么需要那么多金疮药呢？难道成坚遇刺了不成？刘礼摇了摇头，他想来想去，都觉得成蔚然是帮助沈连翘买药的。而沈连翘，是买给孔佑。</p>
那也不必买那么多啊？</p>
难道她未卜先知，知道孔佑将要受很重的伤吗？</p>
那可是，金疮药都无济于事的伤呢。</p>
瓷瓶太沉，沈连翘熔了一块银锭子，做了许多小巧的圆形银盒。</p>
把金疮药倒进银盒，锁好封口，用蜡油再密封一遍，她拿来针线，把银盒缝在孔佑中衣的内里。</p>
胸口处一边一个，既不会丢失，又能对胸口有所保护。</p>
做好这些，沈连翘忍不住穿上孔佑的中衣，感觉一下走路时会不会摇晃。</p>
只是两边胸口各有一个鼓包，似乎……有些奇怪。</p>
像什么呢？像男扮女装时特意佩戴的假胸。</p>
沈连翘顿时红了脸。</p>
她准备把中衣脱下，拆掉银盒，缝到腰里。</p>
可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孔佑出现在门边。</p>
他抬起头，看到灯火通明的屋内，沈连翘穿着他的衣服，怔怔地看过来。</p>
那衣服怎么那么奇怪呢？</p>
她胸口圆滚滚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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