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而或三千六百秒

一个小时的时间 长不长 六十分钟的时间 长不长 或许它们都不长 又或许它们都太长 不过，想要回答好这些个长不长 你可以先去看看下面这些问题 然后再试着去找寻出答案 …… 如若处在只剩下可以去独自想事的境地 你会怎么去想 如若处在一个无书无纸无笔可以发泄的境地 你又会怎么去想 如若处在想了什么都无法 或不能去改变现状的境地 你还会怎么去想 …… 你是否活得特别想让人去知道你所面对的 是怎样的一个小时 其实 太久长了也是它的一个标识 久长 是的，久长 久长得你想哭想闹想傻笑 但你却不敢去哭去闹去傻笑 久长得你就想那样去告诉人世间的人 说你在如斯的境地里 即使是面对一个小时的时间 也活得叫你很绝望 可如斯的绝望却还要被累砌成 数不清的十万八千个类似的淡味和无聊 如此这般地淡味和无聊啊 却连分秒也都叫停不了你自己的思和想 如此这般地思和想 叫你如何去熬过眼前的这一个小时 如何去熬过这一个小时里的六十分钟 而或三千六百秒 …… 一分钟 只不过是六十秒 似乎真的是不长 但 如若被禁锢了思想 而思想却又争闹着反抗了不想去被禁锢 那，一分钟也肯定很难熬 和走得很漫长 岛国诗人森田，对太平洋南端c岛监所里的人的上面这些关于“一个小时”的描述，自然能引起我的共鸣，继而引发我对毎天中午那两个小时静默睡眠时间的后怕和害怕。 后怕和害怕？ 是的，后怕和害怕！ 原以为想起过去了的只会有后怕，不曾想刚刚经历后怕，而或还在后怕的时候，便为接下来的马上就要必须去无数次的重蹈，而害怕。 原本，中国《黄帝内经》言“子时大睡，午时小睡”，和中医“午时是心经气血最旺盛的时候，小憩一会儿可安神养气”的主张，在反复的强调午睡的重要和它有多么多么的好。 于此，我是深表赞同的。 但是，自十六七岁时便养成午时小睡不超过三十分钟，甚至只睡分钟便可以了的习惯的我，现在却要被硬性要求了去于每一天的中午静默睡眠两个小时之久…… 于是，我很不习惯了，我很不自在了…… 于是，我开始怕“中午”！ 因为午时小睡十来分钟后的我常常会精神百倍地醒过来，然后不敢说话和弄出声响。 然后，按照午睡的规定，不能下床而只能是躺在床上了静默着去看头顶上的那一片思空见惯了的似乎什么也没有的白花花的天花板。 而或充当个监工去盯着墙上的蜘蛛织网，或找寻彼时跟我作对的早早躲藏起来了的蜘蛛。 又或循着蜘蛛网边上的斑斑血迹去想像，甚至去想像包括有我参加的曾经发生了的人蚊大战和接下来定会发生的人蚊大战…… 于是，百无聊赖的我，浑浑噩噩的我，浑身上下难受的我，一分钟甚至一秒钟也不想继续在床上躺着的我，又想到了森田于下面的这些描述中的一幕幕： 中午 两个小时的时间躺在床上 已经养成中午睡几分钟便能恢复过来的你 肯定会躺在床上去开始作诗言话 而于如斯境地的诗话 绝对不可能是可以幸福一下的佳话 因为如斯境地的诗话 只会是匹配于如斯境地般之悲剧和伤情 而这种被悲剧和伤情笼罩了的诗话 恰恰会产生出更甚一些的悲剧和伤情 …… 或许 你会说 时代进步了 日子过好了 在好人的帮助下，有笔有纸有书还怕个啥 …… 可是以前，是真的令人好害怕 因为两个小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什么也不能说 不能写 且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看 甚至 还不允许你通过 你勇敢地自由一下 而发出些许不受欢迎的 甚至可能会给你带去辱骂和责打的声响 …… 如果不能身临其境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 恐怕是无人知晓 它、而或于更小层面上的 它，为什么能叫人感到害怕 …… 整个人躺在床上 就像死了一样 ……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终于熬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人们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从床上 叠好被子起来 然后去开始另一个周而复始的 一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的打坐 打坐 是的，打坐 像寺庙里的和尚一样打坐吗 那，不能吧 如果真能像寺庙里的和尚那样打坐便倒好了 如果遇上匪气下流的人 即便是看着电视 也想不去看电视了而去下狠手揍扁她 为什么要揍她 因为你看不惯她说着的 不堪入耳的流氓话 但是 坐都得向着一个方向坐 甚至身体不小心挨床挨墙了 都会立刻招来干部 在现场的而或于广播里的的责骂 所以 你又哪里还有机会起身去揍她 …… 每天都是一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的打坐 甚至更长久时间的打坐 却只为了叫那里的人去干一件事 只为了叫那里的人去反思一下一下又一下 反思那些让她们 落到现在这般田地里的那个是为了啥 可真要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去反思 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反思需要反思呀 其实，叫你反思 只是为了把你一下一下永不停下地折磨 而折磨，只是为了去时刻提醒你 到了现在 你的身份已经跟原先的完全不一样了 …… 如果有凳子，而不是席地而坐 如果传来的是窃窃私语，而不是流氓话 如果没有受到人身攻击 那么这一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的时长 或许不算个啥 …… 能坐在凳子上 还能去捧读一本书 如果再遇上有电视 即便坐得你腰酸和背疼 那也可以在这里被言为一种美事和一种享受 即便知道你的腰椎常常因为打坐而犯起了病 然后让你痛楚得苦不堪言 …… 晚上 自由活动到新闻播报的时候， 又开始了于晚间的你很不情愿的打坐 …… 看完新闻播报后 开始了睡前的集体的打铺 …… 看电视的 要不继续在床下 而或继续在一年四季里 就没有彻底干过的 水渣渣的水泥地上坐着 坐着把头高高地仰起来看 要不躺在床上高高地仰起下嘴巴了看 只不过头朝过道、脚蹬白色的粉墙 才是被允许的躺着的姿势 …… 熬到晚上九点之后 屋子里的还没睡到床上去的人 开始陆陆续续地睡到床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 便有人打起了酣雷进入了梦乡 …… 屋子里的人睡的床 通常只有一米二的宽 可即便是一米二宽的床 也要挤下去两个人 甚至是三个人一起睡才能睡得下 如若睡不下 那就只能睡在屋子里的过道上 而或靠近茅坑 和用来冲茅坑的盛满水的水桶旁 …… 什么地方都能睡得下 又好像睡在什么地方都睡得香 于是 睡到水泥地上 睡在床上 你都能跟旁的人一样 不一会儿便打起了酣雷进入了梦乡 …… 你几乎天天都会在睡后能打起酣雷 进入梦乡 能听见吗 能听见 或许能听见 你梦里说的梦里真好 你醒来说的梦里真好 …… 要是能一直住在梦里就好了 你常常于梦里和梦醒之后 跟自己如是说 可实际上 你每每到天还未亮的时候 便从梦里很不情愿地醒了过来 …… 醒过来后 你开始怪你的生物钟 因为 你的生物钟早在你进到那里之前的若干年里 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人言早睡早起的习惯好啊 可是，在那里 你那么早醒来 可以干什么呢 能干什么嘛 …… 要不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粉白的高墙 发呆 要不下铺来穿上号服 在长二十跬步甚至更短更窄的地方游荡 …… 而越发悲催的是 甭管是去看墙 还是去游荡 有一点可都得注意和加强 …… 那就是 都万万不能发出声响 因为 发出的声响倘若不服管教了强横地跑过去 然后惊醒了旁的人一定会很不好 何况 在规定的睡觉时间内 还要求大男人必须是蹲着尿尿 小女人必须是蹲着小心翼翼的尿尿 都被要求着齐齐地尿在边沿上 免得尿在坑水里激荡出大的声响 完后还要求在舀水冲洗的时候 甚至都还被要求不能发出声响 …… 于是 你希望尿尿的姿势和感觉 能早点回到 来这儿之前那些时候的自由和通畅 …… 生物钟从昨天走来然后在你身上敲响 你马上就要早早地从梦里醒来 醒来后 要是有书可看 要是有笔有纸可写 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那，便真的是万分的好 或许 这个样子会增加你的孤独 可你觉得孤独也很好 你开始喜欢上了孤独 只不过你喜欢的这种孤独是一种 有书可看 有笔有纸可写 的孤独 …… 中国着名作家沈从文先生曾说：孤独一点，在你缺少一切的时节，你就会发现原来还有个你自己。 其实，最懂自己的，只有自己，若未落得孤身，怎会知心之所坚？ 人生一世啊，绝非都能如草木一秋那般通透。总有一段路，是要独立行走的。而辛酸，凄凉，有苦难言，定是每个人于特立独行里的必修课。 愿你千帆过尽，独行归来，依然有人看得见你的辛苦，感恩你的付出。 于是，如此这般地思和想，终叫你经年累月地，熬过了眼前的这一个小时，熬过了这一个小时里的六十分钟，而或三千六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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