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会这么想倒也没错。” 李如苇似乎又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不过很抱歉，冤有头债有主，我吃祭品是本能，也不后悔。我生前死后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善人，但是我已经同你说过了，此身虽穷凶极恶，却从未染指过祭品以外的普通人。她们满怀怨气，不愿离开人间，我给她们留一处庇护之所还有错了？” </p>
宁雨欣微微睁大眼睛。 </p>
“你身为道士难道不知道大多数鬼魂脱离肉身就会被鬼差带走，或者流落人间沾染怨气化身冤魂，最后走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p>
李如苇心里有一口气。 </p>
他憋了四十年，眼看要吐出来了，却生生被宁雨欣一颗冷碧石牵住。 </p>
他的声音里渐渐染了恶鬼本该有的怨毒和愤怒：“你说我是恶鬼，那我便是恶鬼，你说的没错，那鬼屋里的鬼魂都是我养的储备粮，什么时候嘴馋了就拽一只过来嚼一口，如何，这样说你可满意了？” </p>
宁雨欣静静地看着他。 </p>
不对。 </p>
她心说：历代祭品都有造册名录。 </p>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但在接触到那些纳阴结的时候，她就“看”见了。 </p>
一个个名字铺陈开来，上下延绵四十年。 </p>
除了被她收进冷碧石里的顾音尘，别的一个都没有少。 </p>
不远处。 </p>
阿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 </p>
他看不见李如苇，也听见恶鬼的声音。 </p>
但是宁雨欣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p>
光是听，就让人觉得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p>
阿宽棒棒糖也不吃了，压低了声音：“老板，宁大师说的是真的吗？” </p>
顾寒下巴抬着，眸子半眯，露出来的一线瞳仁比这夜色还要黑：“嗯。” </p>
“嘶，那咱们现在还待在这是不是不太安全？后备箱还要我上次吃烧烤剩下来的蒜，对这鬼管用吗？” </p>
顾寒嘴角往上一挑：“有用。” </p>
“我这就去拿！” </p>
“等恶鬼吃你的时候，能给他熏个喷嚏出来。” </p>
阿宽：“……” </p>
他默默地转了回来：“那，报警？” </p>
“有信号吗。” </p>
拿出手机一看，直接“无服务”了。 </p>
阿宽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打架斗殴、怪力乱神他都不怕，但现在老板也在这。 </p>
据说老板和一般人不一样，能看见很多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p>
小说里，这种人都是鬼怪的重点照顾对象。 </p>
老板要是在他手上出了点什么事，他得找根皮带“自挂东南枝”去。 </p>
顾寒却十分淡定，缓缓道：“放心，我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呢。” </p>
而此时，宁雨欣已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p>
“能做个交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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