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湖底

谢厌七的指尖停在蛇妖颈侧，将那穿的严严实实的衣裳往一侧拨开些许，便能看到白皙的皮肤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淤青，有手指掐痕，有牙印，也有烙印，鞭痕……</p>

三人顿时沉默，谢厌七手有些抖，掀开了蛇妖侧面的手臂，那布料极好的衣裳之下，无数个伤痕呼之欲出。</p>

柳拂低下了头，脸色有些难看。</p>

张不问罕见地皱起了眉，手却已经伸入了许久未动的破旧布袋中，慢吞吞地找着什么东西。</p>

谢厌七轻声，“所以，你明知清风馆是那种地方，却没有将他带出来？”</p>

这话他没有朝谁说，只是语气颇为平淡，像自言自语，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责怪柳拂。</p>

柳拂敛眉，解释道，“带过一次，那时的他，并不想出来。”</p>

谢厌七紧抿着唇，刺痛般收回了手，倏然站起身来，他想离开一会儿，却被张不问挡住了前路。</p>

男人修长的两指夹出一张朱砂画的符纸，他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凝眸看着谢厌七，语气温和了些，带着哄意。</p>

“一切谜团，待看完再说。”</p>

话落，指尖的符纸凭空而起，张不问唇瓣上下起伏，默念着什么奇怪的咒语，符咒摇摇晃晃往下，落在了蛇妖的胸口，没入其中后，一道光乍现，周遭场景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又被新的所替代。</p>

谢厌七看着崭新的地方，逐渐瞪大了双眼。</p>

这是……</p>

第032章 湖底</p>

眼前的场景被一处陌生处代替, 阴暗的环境中，一条蛇蠕动着身躯，在月华的洗礼之下, 逐渐成形。</p>

“这是他的回忆。”</p>

张不问温和的声音从耳侧传来，谢厌七回过神, 看着周围的一切。</p>

蛇妖初化人形那天，不小心被阎罗殿的一伙人打入忘川河中，忘川河有无数条通道，通道一侧，都标明了会通往哪里。</p>

可他不识字，只随便去了一个地方。</p>

他来到了水城。</p>

水城四季为冬，蛇妖原本是应该冬眠的，可他既然已经化为人形，就要顺应人的生存规则。</p>

他从一处农户家里偷了一件衣服, 最终因为太饿了，又不舍得咬人，找不到老鼠吃，便倒在了柳拂的院内。</p>

被柳拂捡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的善良, 他躲在房中，听着别人唤他柳赠梅。</p>

“柳赠梅, 名字真好听。”他小声地呢喃着，“我也要叫这么名字。”他眸子颤了颤，正在思考着, 却在抬头时, 瞳孔一颤。</p>

好漂亮的一张脸！</p>

他很喜欢！</p>

他突然笑了起来，将那时的柳赠梅看的一脸茫然, 下一刻，只听他道，“以后，我也叫柳赠梅，你这张脸，我也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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