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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迎暄抬眼，男人的脸上是没见过的恶劣笑意。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撞得叫起来。</p>

盛景看起来非常冷静自持，只有紧绷的下颌显示出他处于极致的愉悦里。他的唇舌和双手四处煽风点火，好像非要看她因他的玩弄而迷乱的样子。</p>

“我是谁？”</p>

盛景的问话也没停下，一直在她耳边低语，一旦看到她露出无措的表情就加重一下力道，继续问。</p>

扶着他的手，周迎暄的视野随着他有力的节奏模糊，他臂上的青筋仿佛也要冲进她掌心。</p>

他现在好陌生。</p>

他一直是个温和的人，换句话说，寡淡如水。她也从没想过要真正去看这个人。但他此时此刻的恶劣和捉弄，让她不由重新审视他。</p>

哪怕她潜意识不情愿承认，可确实，他陌生的样子对她来说是有吸引力的。这个当下紧紧包裹住她的，是属于盛景的强烈存在感。</p>

周迎暄听着他一遍又一遍问，恍惚了。</p>

是啊，眼前这个人，他是谁？方朔削瘦一些，皮肤更白皙，对她总是温柔，怎么会露出这种隐有怒气的顽劣笑意。如果他不是方朔，他是谁？</p>

意识到自己在把他们做对比，周迎暄感到负罪和恐慌，立刻打住思绪的蔓延。</p>

她努力看着眼前的人，想要看清他。她看着看着，渐渐意识到，盛景和方朔很不一样。</p>

她突然注意到盛景的眼神，原本给了别的女人的那种深刻又汹涌的目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了自己。她也被另一个人这样注视过，所以她明白那意味着什么。</p>

有了这道目光，盛景应该更像方朔的。可是，为什么反而……</p>

重叠在一起的影像渐渐分开，梦和现实如血肉相剥离。</p>

原本周迎暄一直高悬于云端俯瞰现实，现在她猝不及防被拉下，从云端坠入真实的尘世。</p>

她看见卷发天使手中的金箭断裂。刺耳的断裂声后，她听见遥远的天外之音——</p>

你背叛了最美好的那段岁月，背叛了他，背叛了自己，你所珍视的那份甜蜜而痛苦的爱将不再永恒。</p>

那声音继续笑着讽刺——</p>

周迎暄，你的爱也不过如此。</p>

一面是身体的极度欢愉，一面是精神的极度痛苦，她仿佛被撕成两半。</p>

从高点落下，周迎暄身心疲惫，可盛景还不打算结束。</p>

“暄暄，”他这回说，“我要你。”</p>

见她半阖眼，没拒绝，他抵上前。她不愿看他的脸，想背过身：“从后面……”</p>

盛景没让她如愿，把她扳回来，一下进去，她猛地哼出声。</p>

他想到什么，俯身问：“你跟那个男孩做的时候，是不是都闭着眼？”</p>

周迎暄几乎要疑心他在公寓装了摄像头。</p>

“这种时候……别提……无关紧要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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