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对策的温以诺敛眸再次看向自己的手。</p>
刚醒过来时的那个问题又冒了出来：</p>
跳海的他是怎么回到这个时候的？</p>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心头，最后出现的，是在坠海过程中，温简那张浅笑的脸。</p>
温以诺侧眸看向飘着小雨的窗外。</p>
灰蒙蒙的天空本是压抑，少年却无端感受到了温柔。</p>
“妈妈，是你吗？”他眼神涣散，像是真的在外面看见了唯一的家人。</p>
恍惚之间，温以诺好像听见熟悉温柔的女声回了她一个“是”。</p>
那个女声回答完后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继续在温以诺耳边轻声呢喃着：</p>
“诺诺，妈妈希望你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自由的，真正出于自己内心的意愿。”</p>
温以诺想，那本来就是他主动的选择。</p>
他只是想见妈妈，想见哥哥。</p>
“不，那不是。”温简的声音逐渐安抚住少年那颗不安跳动的心脏，“诺诺，妈妈希望再次看见你时，你是健康的。”</p>
温以诺委屈：“……我也不想的。”</p>
以往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够选择的。</p>
他也想像没被带回顾家时的那样，可事实不允许。</p>
“所以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机会啊。”温简的每一个字都如洪钟敲在少年耳边，“诺诺，这一次，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p>
“无论是什么，妈妈都永远支持你。”</p>
温以诺双手无意识交握。</p>
他想做的事？是什么呢？</p>
上一世，他刚被带回去，想得到亲生父母的承认；后来想的是不再欠他们，回到湾村去守着温简。</p>
从来没为自己想过。</p>
“诺诺，不着急。”温简的声音已经有些模糊，“这次你有足够多的时间……”</p>
温以诺睁着迷惘的眼睛，扫过病房：“妈妈，你走了吗？”</p>
像过去许多次那样，无声音应答。</p>
温以诺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来。</p>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用力掐住掌心，一直到血红色从指缝流出，才猛然回过神来。</p>
“我听你的话，妈妈。”温以诺抱着自己小声说道，“我会好好活着，会去想想要做什么。”</p>
“会健健康康来见你。”</p>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被温简丢开。</p>
温以诺病房这一层的护士，总觉得他和刚进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p>
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们又说不上来。</p>
“你这腿上的伤不太对劲啊。”护士剪开纱布，“怎么和三天前相比，看上去还更严重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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