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生郁结

云小裳心生郁结，机械地牵着凌渊跟随掌柜走向桌边。小二端上精致茶点，掌柜热情问道：“云掌柜是来查账，还是需用药？” “……”用药？ 云小裳这才回过神来：“我是来售药的。” 掌柜闻言，惊讶不已。 “渊儿。”不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对方欲以幻术迷惑，正好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凌渊应声，自袖中取出小瓶。 “这是五十颗下品露空丹，十枚中品露空丹。”凌渊凑成整数。 掌柜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孩子。 这孩童虽略显稚嫩，但洪家曾因云小裳而吃亏，她的惊人手段与独特审美早已流传开来。 比如，她曾为一个小黑炭与车诗诗、岳翎良争斗。 又为另一小黑炭，令洪家颜面尽失。 多年以来，得罪药阳城三大世家，还能获利丰厚，唯有云小裳能做到。 不过在云小裳的传奇故事中，总离不开这个小黑炭的身影。 掌柜略有耳闻，如今瞥见凌渊，立刻痛苦地移开视线。 这孩子……全身烧伤严重，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或许也因此才得到云小裳的青睐吧。 果然，祸福相依。 掌柜姓石，看似圆润，实则身怀真才实学，自身便是二品药师，炼丹技艺娴熟。 听说是露空丹，他面色平静，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这是？凌公子所炼？” “当然是渊儿所炼。”云小裳听出掌柜的疑虑，连忙接口道：“你看如何，切勿随意定价，我的手段，你也知晓。” 她声音娇媚，众人却不敢掉以轻心。 前一个见识过云小裳手段的人，早已远离药阳城。 石掌柜先打开下品露空丹瓶，轻咦一声，倾出一枚丹药。 露空丹圆润可爱，散发淡淡香气。 石掌柜望向云小裳，正色道：“掌柜的，可否允许在下试药？” 云小裳侧首看向凌渊：“渊儿，你意下如何？” 凌渊答道：“一切由师父做主。” 云小裳摇头：“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做主。” 旁人见师徒间的默契，暗自称奇，却未多言。 凌渊见云小裳目光炯炯，点头道：“请石掌柜试药。” 小二早已捧上托盘，内有一碟清水，另有几件小巧器具。 那修二代饶有兴趣地看着石掌柜炼药，对站在云小裳身旁的凌渊更为关注。 毕竟，这般年纪便能炼制丹药，显然天赋异禀。 感受到审视的目光，凌渊抬眸，对修二代微微一笑。 真是，刺眼得很。 修二代转头，专心致志地观瞧石掌柜试药。 所谓验药，须观、闻、问、尝四步。 先观其形，再嗅其味，探查灵气，询问丹师药名效用，刮少许药粉以无根水溶解。 通常，尝药需得炼丹师许可。 石掌柜取来薄刃，刮下些许药粉，落入碟中。 清澈的水瞬间散发淡淡灵气。 石掌柜与修二代皆不由轻咦。 这点药粉竟有如此功效，实属罕见。 石掌柜沾取药水入口，眉头微蹙。 云小裳抱着凌渊，内心略感紧张。 虽是自家店铺，但她对丹药之事一窍不通。 丹药好坏，全凭凌渊所言。尽管对凌渊充满信心，但面对石掌柜的验药，云小裳突然想起幼时被班主任试卷支配的阴影。 常言道，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此刻，看着石掌柜尝药，云小裳久违地觉得自己仿佛等待老师公布成绩的学生。 明知成绩不错，但她感到手中的小手微微颤抖，甚至渗出些许汗水。 云小裳稳住心神，转头望去，只见凌渊虽竭力镇定，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掌柜，那份专注紧张的模样让云小裳瞬间安定下来。 凌渊侧头看向云小裳，羞涩一笑，“师父……”声音却紧绷。 云小裳轻拍他的手，笑道：“师父相信你。” 她奇迹般地平静下来。无论如何，有个比自己更紧张的孩子，作为成熟的成年人，她已成为孩子的倚靠。 她看向石掌柜，心中回忆原着的情节。 其实原着中，凌渊学习炼丹较晚。系统提供的新手教程与这个世界有所不同，至少原着中凌渊炼丹，是继承了某药仙遗留的传承 更重要的是，他在药仙传承中得到天级药鼎和异火。 有了这两样，炼丹对凌渊而言如虎添翼。 他继承药仙的传承记忆，仿佛天生拥有数百年的炼丹经验，炼丹自然充满自信，直指打脸爽文。 然而这次街市购得的小破鼎——不，她不该轻视姬凤之的药鼎。 没有异火。 炸炉数次。 自己磕磕绊绊摸索的《新手入门·炼丹篇》。 云小裳只能安慰自己，相信男主角的逆天光环吧 石掌柜望向云小裳，言道：“此露空丹虽技艺尚显稚嫩，但药力竟较常品高出三成有余。” 闻言，云小裳顿时舒了口气，心中宽慰远超预期。 她微微颔首，道：“那你试一试中品露空丹如何。” 中品露空丹虽不及下品之增益，却也稳增两成药效。 石掌柜看向凌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凌公子年纪轻轻，竟已能炼制出如此丹药，假以时日，必非凡品矣。” 云小裳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镇定，道：“那这些丹药，还请掌柜的给个价吧。” 石掌柜答道：“我保和堂有两种交易方式，一是买断，一次得款，二是寄售，卖出多少抽取多少，仅收寄售之费。” 实则买断即一次性将货物售予石掌柜，往后能否售罄，售价几何，便与他们无关，干净利落。 而寄售则价格稍高，但需费心经营，且资金回笼较慢。 云小裳目光投向凌渊。 凌渊见她神色，便知云小裳已有决断。 凌渊略一思索，笑道：“既是师父的店铺，不知石掌柜有何建议。” 石掌柜瞥了凌渊一眼，暗赞孺子可教，这般年纪的孩子，最忌擅自做主，全凭一己之意，此子虽年幼，却懂得请教擅长之人，此乃人中龙凤也。 于是言道：“在下自然是推荐寄售。” 凌渊应声：“愿闻其详。” 石掌柜便将寄售之利告知凌渊，虽对保和堂而言，买断更为划算。 但对于寄售之物，他们不会过多用心——自家买断的药材自然优先推荐。 除非寄售之药为店内所无，否则即便耗时良久，也常蒙尘未售。 买断则需经过保和堂一手，对自己的货物自然更加上心。 然而如今保和堂已是云小裳的产业，石掌柜与小二皆是云小裳的忠实拥趸，故寄售中的些许猫腻也可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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