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药枕

“这，这会不会是弄错了？”无言心存侥幸问道。 她家主子都枕了一段时间了，可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崔婕妤摇摇头：“铁箭岩陀性寒，尚寝局与尚药局的人，不可能随意拿来给后妃们使用的，再说了它与火麻仁同时使用，会起到避\/孕的功效。” 闻静檀闻言，面容之上浸着一层明显的寒意。 无言吓得脸色骤变，语无伦次道：“可，可是主子没有吃过任何药物。” “不用吃，光是气味便同样达到效果，所以我才说尚寝局的人，不大可能会送这些东西过来。” 给主子光明正大的塞避\/孕药，他们这不是找死么？ “主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闻静檀眼底晦涩交织，吩咐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先把殿内所有地方检查一遍，尤其是胭脂水粉，花露，香囊，香膏等物，更要仔细检查。” 崔婕妤及时开口：“檀儿妹妹，我只是略懂药理，这混合起来的东西，我不一定能查出来。” “不过，妹妹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把胭脂水粉等物带回去，找人替你验验。” 闻静檀目带感激之色，温柔浅笑道： “崔姐姐说的什么话，今儿多亏了姐姐，才能发现这些腌臜之物，我哪里会信不过你。” “主子，那这些药材呢？” “先留起来吧，指不定能用得着。”闻静檀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言将药材收集起来藏好，又从胭脂水粉，花露，香块，香膏、香囊中挖了一部分出来，交给崔婕妤带回去检验。 至于殿内，她今晚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这安神药方配的是胆草、六典、柏子仁、代楮石，焦栀子等药材。” “但，这不是焦栀子，而是与其极为相似的铁箭岩陀，焦栀子是没有刺的。” 她将药材递给主仆二人看，“它们虽然长得相似，可是药效却大不相同。” 崔婕妤回去后，特意让人检查尚寝局前段时间送来的药枕，并没有在里面发现铁箭岩陀。 崔婕妤让云初把这消息带给闻静檀，顺道还赔了不少东西给她，其中就有尚寝局送来的药枕。 闻静檀又把药材挑拣出一部分，换了个一模一样的枕套继续枕着。 问题出在软枕上，要么尚寝局、尚药局那里出了问题，要么是她殿里的宫人出了差错。 闻静檀便吩咐无言去尚寝局、尚药局打探消息， 又分别吩咐云清跟小禅子暗中盯着青鸾的众宫人。 “主子，云清与小禅子信得过吗？”出了这样的事情，闻静檀还交给两人监察的任务，无言不免有些担忧。 “这不是没人用么。” 宫中哪有完全信得过的人，只是她眼下没人用，总得找人替她办事。 不给机会给他们，又哪能知道他们是人是鬼。 夜晚，闻静檀特意用冷水沐浴，翌日，果然患了风寒。 她让无言去千秋宫告假的同时，也宣了司医来诊治。 “丽才人，您脉浮而紧，乃是风寒外侵、阳遏卫气的脉象，待臣开个祛风驱寒的方子，您很快便能痊愈。” “刘司医，那你看我的身子可康健，不知我何时才会怀上皇嗣？” 闻静檀今日请司医的目的，是想知道那什么铁箭岩陀，有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 嫔位及以上的后妃，每隔两日都有司医请平安脉，闻静檀只是个才人之位，没有资格让司医请平安脉，只得故意染上风寒。 刘司医讪讪一笑，这位丽才人也太心急了吧，这侍寝一个月都不到，就追着他问何时能上皇嗣…… 心里如何腹诽是一回事儿，她都主动问了，刘司医也不能不说。 “丽才人身子无甚大碍，只是感染了些风寒，至于皇嗣，丽才人可以再稍微等等。” “是我太心急了，有劳刘司医了。”听到身子并无其他问题，闻静檀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午后，睡了个回笼觉的闻静檀刚起来，云清便进来禀报：“主子，闻美人来探望您了。” “闻美人在辰时末的时候来过一趟，主子正在歇息，她回去了，眼下又来了。” 闻静檀有些烦躁，她已经表现得这么冷淡了，不知道闻暄妍三番两次凑上来做什么。 “你说我尚在病中，不便见客，若是把病气过给她便不美了。” 云清恭敬应声，退了出去，不多时又捧着几盒补品回来，“主子，闻美人走了，说不打扰您养病，但还是强塞给奴婢几盒补品，奴婢推脱不了。” 她也清楚自家主子待闻美人这位堂姐的冷淡，她也委婉拒绝的，但主子强塞，哪里是她能拒绝的。 …… 闻静檀在养病期间，无言也打探回了消息。 尚衣局与尚药局并未有发现，药枕的药材都是由尚药局统一安排，尚衣局制作完成后便由药寝局统一分发给各宫主子。 寝殿内无言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问题。 至于云清与小禅子观察青鸾殿的宫人，也并未发现异常。 眼下只能等崔婕妤那，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发现。 喝了两日的药，闻静檀的身子已经痊愈。 她是痊愈了，可崔婕妤病了。 昨儿萧曜还翻了崔婕妤的牌子，今日去千秋宫请安时，是小福子来替崔婕妤告假的。 散了请安后，闻静檀本想去探望崔婕妤，谁知云清赶来禀报：黎氏、肖氏进宫向她请安，正在青鸾殿等着觐见。 闻静檀赶回来时，两人正在房廊之下等着，见到她，两人走下长廊迎了上来，立拜行礼，“臣妇黎氏\/肖氏，给丽才人请安，丽美人金安。” “两位舅母快快免礼。”骤然见到三年未见的家人，闻静檀眼眶迅速盈满泪水。 黎氏与肖氏也是眼眸噙着泪水，满脸慈爱地打量着她，哽咽道：“平安就好……” “长高了，也瘦了……” 看着几人站在长廊就开始哭，无言只得出言提醒，将她们请了进去。 “瞧臣妇，太失态了。”黎氏赶紧抹了抹眼泪，尴尬地笑了笑。 “两位舅母，咱们进去再聊。”闻静檀扶着两人进去。 宫人奉完茶水点心，便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她们三人。 三年未见，他们关系丝毫不见生疏，黎氏与肖氏一直追着闻静檀询问，她这些年在宫中的具体情况。 宫中宫人每年生日有一次见家人的机会，这三年姜家一直没人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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