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字

皇后本来是真的没空来，但满宫的嫔妃都来了，她也只好来坐坐，顺道给闻静檀撑撑脸面。 皎洁的明月高悬于玉芙楼上空，银辉倾洒，容貌俊美威仪无双的男人，领着落他一步距离的女子缓缓走进来。 璀璨的灯光下，女子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一身月白色氅衣，行走间，牛角宫灯的灯光倾洒让她的氅衣折射出耀眼的光泽，气质高雅得宛如九天玄女下凡。 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难怪自册封后，恩宠不断。 看到她身上的氅衣，嫔妃们脸色骤变，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禧贵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捏着绣帕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她就说陛下前几日将凤羽金锦送去千秋宫，为何没将她的凤羽金锦送来给她，没想到，陛下竟然把属于她的凤羽金锦赏给了那贱婢！ 留意到禧贵妃脸色的皇后，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 看来，用不了多久，宠妃的位置要换人坐了。 生育有皇子都没能获得凤羽金锦的俞德妃、姜淑妃，二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气得牙痒痒，那就是席婕妤。 上个月她过生日，嫔妃们只来了十余位，陛下没有出席，赏赐的礼物也是殿中省安排的！ 若是没有对比也就罢了！ 可她与闻静檀的生日仅隔一个月时间，闻静檀的生日宴，先不管嫔妃们为什么而来，但几乎都来参加了，陛下亲临，还赏了闻静檀这般贵重的布料。 她出身比闻静檀高，位份也比闻静檀高，她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闻静檀，竟处处被闻静檀压她一头！ 嫔妃们的生日宴，特许寿星位列首位，今儿来的高位嫔妃很多，但规矩仍旧没变。 皇后将她的位置安排在陛下之下的左侧，与禧贵妃位列众嫔妃之首。 萧曜没理会众嫔妃精彩的神色，坐下来后，免了众人的礼，众人刚道谢坐下，唯有禧贵妃还站着不动。 她看向萧曜，脸色寡淡道：“陛下，妾身突感身子不适，妾身先行告退。” 众嫔妃面面相觑，若有若无的目光聚集在闻静檀身上。 众嫔妃都不是傻子，知晓禧贵妃是因为凤羽金锦与陛下置气呢。 闻静檀笑容尴尬地挂在脸上，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禧贵妃。 她们都知道的事儿，萧曜自然也知道。 对上禧贵妃幽怨、委屈的眼神，又瞥见小姑娘脸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微微颔首，道：“既然身子不舒坦，便回去请奉御看看。” 此话一出，禧贵妃脸色一僵，陛下何时当众冷落过她？ 看到男人已经无情地移开视线，她深吸了几口气，语气生硬地丢下一句“谢陛下恩典”，便转身离开。 她眼神晦暗地睨了一眼闻静檀，曾经她以为陛下只是图个新鲜，不将闻静檀放在眼里，今日看来，她要重新审视闻静檀对她的威胁了。 禧贵妃赌气离去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萧曜瞥了眼林德，林德立马安排宫人奏乐，开始宴会。 崔婕妤也帮忙活跃气氛，脆声声地询问尚仪女官：“今晚可有安排唱戏，我要点几出好戏。” 丝竹响起，加上有人活跃气氛，宴会又热闹了起来，珍馐佳肴，杯觥交错，舞姬翩翩起舞…… 小半个时间后，皇后先行离开，她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坐了小半个时辰已经是对闻静檀的恩典了。 亥时正，宴会结束，御驾又摆驾青鸾殿，众嫔妃心里都酸得冒泡了。 陛下今日在青鸾殿陪了她一日还不够，晚上居然还要留宿青鸾殿。 大家都过生日，怎么就同人不同命呢！ …… 青鸾殿 水汽萦绕的湢室内，被雾气包裹的巨大的镜面上，模模糊糊映出两具密不可分的美丽身影…… 许久，哗啦的水声，萧曜抱着柔若无骨的女子走出来，放置软榻上，拿起帛巾动作略显笨拙地替她擦拭水珠。 看着女子怡然自得地享受着他的伺候，萧曜上手掐了把她细腰的软肉，没好气道：“丽美人倒是很会享受。” 他伺候人的功夫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如今的笨拙，全都是她的功劳。 女子娇气又喜洁，就是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模样，都总要赖在他怀里，百般撒娇耍赖非闹着要沐浴，萧曜为了不让自个显得那么无情，只得帮她沐浴。 “谁让陛下折腾这么久，妾身都累死了。”闻静檀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两颊泛着红晕，声音软糯沙哑回道。 萧曜好笑地摇摇头，懒得跟着小懒鬼计较，又给她换上干净的寝衣，收拾完自个后才将人抱出去。 刚到子时初，两人下晌睡了一觉，眼下也不困，正抱着腻歪在一起。 不知怎么的，话题便聊到闻静檀去岁及笄时，只吃了碗寿面便算是过了生日。 “檀儿可有小名？”轻捏闻静檀的耳垂把玩的萧曜，不知道想到什么，轻声询问道。 “家人都唤妾身檀儿。” 她籍贯被夺入宫为奴时，宫人也是唤她檀儿的，萧曜闻言，微微蹙眉，又问道：“那你应当没有小字吧？” 闻静檀嘴角下压，目光中闪过失落之色，轻轻摇头。 女子取小字是及笄时父亲给取，或是由夫君给取，她父亲早就被流放了，哪里还能给她取字？ “那你的名字谁给你起的？” “是阿娘，她一生笃信佛法，便用佛经给我取名。” 萧曜微微颔首，温和的声音徐徐响起：“既然你的名字出自佛经，妙音……梵音海潮音，胜彼世间音1，你小字唤梵音如何？” 对上女子讶然的水眸，萧曜温和笑了笑，额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间，“怎么了？不喜欢？” 闻静檀连忙摇头，眼尾泛红，轻咬住唇瓣，怯怯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若是，若是被人知晓……” 时下男人都是给正妻取小字，他替一介妾室取小字，这确实不合规矩。2 “朕就是规矩，你只管告诉朕喜不喜欢便可。”萧曜看不得她谨慎不安的模样，霸气回道。 他只是想到女子没有及笄礼，生日也是可怜兮兮的独自度过，一时兴起才给她取个小字。 他是中宫嫡子，即便母后早薨，也有姨母疼爱照顾他，他向来随心所欲惯了。 不过取个小字，谁敢拿规矩压他？ “能得陛下赐字，妾身自然是欢喜的，陛下赐的两份生日礼物，妾身最最最欢喜这份了。” 闻静檀玉臂攀上他的颈脖，仰头讨好地亲吻他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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