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除夕

腊月凛冬，溯雪漫天，整个皇宫尽是银白裹身。 除夕年节，宫中张灯结彩，穿上新衣，脸上挂着欢喜笑容的宫人们，不停地穿梭在各宫忙碌着。 青鸾殿中，无言、云清正帮闻静檀挑选今晚参加宫宴的衣裳、首饰。 准备妥当后，闻静檀出了正殿，小蝉子已经将所有宫人都聚集在正殿。 突然被召集过来，众人神色各异，直到看到无言端着装有红封的呈盘进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小蝉子非常有眼力见地给闻静檀递话： “主子，冬至时您不是给奴婢们多赏赐一个月的月钱了么，今儿又有赏赐呀？” 年节了，有家人的宫人都会送钱回家，孑然一身的宫人也会托别的宫人带些细软物件进宫，闻静檀为了给大家过个好年，冬至时提前给他们多赏赐了一个月的月钱。 “冬至是冬至，今日是除夕，除了今日，明日也赏赐。” 众人闻言，喜笑颜开，欢声谢恩。 闻静檀清了清嗓子，笑盈盈道：“我知道大家过得都不容易，只要大家好好在青鸾殿当差，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话音坠地，小蝉子忙不迭领着众人表示忠心： “主子放心，奴婢们一定好好当差，好好伺候主子，绝无二心。” 说罢，小蝉子假模假样地威胁众人：“主子待咱们宽宥有加，若是让我知晓谁叛主，我小蝉子殿举行宫宴，皇后则携后妃们及命妇们在华清殿举行宴会。 闻静檀与俞德妃、崔婕妤来到华清殿时，不少后妃、命妇已经抵达殿内。 这种盛大节日是嫔妃能难得与家人相见的日子，嫔妃们自然是早早过来与家人会面。 俞德妃、崔婕妤也急着见家人，闻静檀也有要事要办，三人进入大殿便分开了。 闻静檀很快与两位舅母见面，待选了处人相对少的地方，她迫不及待开口，“两位舅母，事情可有进展？” 黎氏与肖氏面露羞愧之色，黎氏压低声音道：“丽美人莫急，家里人已经全力去办，一有消息会通知您的。” 父兄落在俞家手里已经一个来月，仍是查不到任何线索，闻静檀怎么可能不急？ 不过，她再急也不好在这种好日子当众显露出来，生怕引起别人注意。 她默默点了点头，肖氏则满脸感激地与她提起大儿子的近况。 肖氏不是没眼力见，非要在闻静檀心情烦闷的时候提起此事。 只是她们能相见的机会很少，她此刻抓紧时间提起此事，只是在告诉闻静檀，他们二房的人都记着她的恩情。 闻静檀应付几句后 ，似无意状地聊起家常。 “转眼间又是一年了，对了，大舅母，我记得大舅舅以前有位姓温的朋友，温叔叔每年来府上拜年，给我的红封都是最多的，后来他离开京城时，我还祝他长命百岁来着。” “听闻他最近调回长安任职，大舅舅又与他联系上了吧？” 本朝的江山是开国帝后一起打下的，因为有开国皇后临朝称制的先例，历代后妃打探前朝政事也是大有人在。 因此，闻静檀闲聊起前朝官员调动，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比起官员调动，黎氏从她某些加重语气的字眼中，提取到了她想要传达的大概意思。 “大舅舅的温姓朋友”，“最近调回长安”，“又与他联系”，“祝他长命百岁”，这些词，黎氏若没猜错的话，闻静檀是想让他们大房帮助，姜承良近期接触过的，那位姓温的“朋友”。 “丽美人知道的，臣妇一向只管后宅之事，这事儿臣妇还需回去问问你大舅舅。” “对了，我记得他有个女儿，跟你年岁相仿。” “是呀，我记得小时候我拿了红封就嚷嚷着带她一起出府买东西……”闻静檀确定黎氏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她煞有其事地顺着这话题与两位舅母闲聊起来。 黎氏没猜错，闻静檀确实是要他们保住那位姓温的人。 那位姓温的“朋友”是尚食局温司膳的父亲，他被牵扯进今年赈灾的贪污案中，此案贪污款项巨大，牵扯人员众多，萧曜已交由三司会审。 温司膳父亲官职不高，温司膳求助无门，林掌薄便给她出主意，让她找上负责此案的御史中丞的外甥女闻静檀。 无言今日问的那人，说的便是温司膳的事儿。 比起尚服、尚功等其余部门，关于吃喝方面的尚食局显得尤为重要。 难得有司膳求到闻静檀面前，她自然是竭尽全力帮忙了。 三人又聊了些体己话，无言过来提醒宫宴差不多开始了，三人道别后分开，回到各自的席位上。 宴会过半，一直留意宴会上某人的闻静檀，看到某人离席，借着散酒气的借口，也领着无言离开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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