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半年过去，何行亦的成绩一直很稳定，所以和程凉艾的合同又续签了一年。 </p>
补完年前的最后一节课，程凉艾也准备买票回家过年了。 </p>
第二天一早，在火车上的程凉艾突然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p>
对面一开口，程凉艾只觉得天都塌了。 </p>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退后，离家越来越近，但程凉艾再也笑不出来了。 </p>
父母，车祸，一死一伤。 </p>
这些词像用了扩音器一样，在程凉艾的脑袋里不停地轮番上场叫喊。 </p>
几乎是一分钟的耳鸣，对面继续说话，“你在听吗？现在需要你尽快来一趟警察局，医院那边也需要缴费，肇事者认罚，但现在还得你们家属先垫上。” </p>
程凉艾“腾”地一下站起来，眼前一片黑暗，手控制不住地抓着桌子保持平衡。 </p>
几乎是用尽全力。 </p>
程凉艾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p>
伴随着这股味道，她艰难地开口：“我在火车上，我得先去医院，我得先去医院。” </p>
说完，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我……我找人去警察局，你们不要动我爸爸。” </p>
挂断电话，程凉艾慌张地走到车门处，哪怕还有一个小时，她也坐不住了。 </p>
泪水糊了满脸，头发也跟着粘在脸上，程凉艾也不去在意。 </p>
她颤着手，拨打了那个昨天还在通话的号码，一阵忙音过后，无法接通。 </p>
程凉艾不愿意就这么相信，她继续给妈妈打电话。 </p>
还是没人接听。 </p>
程凉艾像是想起了什么，上网查了查刚刚警察说的警号。 </p>
是真的。 </p>
程凉艾爷爷奶奶早亡，外公外婆年纪也大了，只有一个小姨，所以她只能给小姨梁又妍打电话。 </p>
梁又妍听后也不敢相信，但打电话也是同样的无人接听。 </p>
所以她决定先去医院看看，是不是真的。 </p>
梁又妍也在想，没准就是诈骗的，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然后骗钱的手段。 </p>
但在去的路上，司机没按近路走，而是绕了一段。 </p>
梁又妍本就心急，所以忍不住开口问了司机师傅。 </p>
司机师傅笑着解释，“人民路那里早上出车祸了，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呢，所以我换了一条路。” </p>
梁又妍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她带着哭腔催师傅快点儿开。 </p>
师傅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加快了速度，十分钟后到了医院。 </p>
梁又妍匆匆往急诊赶，到了护士站就问：“刚刚车祸送来的人，叫什么？” </p>
护士翻了一下记录，“梁又卿，女，50岁。” </p>
梁又妍抓着护士的胳膊，泪水随着话音一起落下，“那是我姐姐，她人在哪啊，你带我去见她。” </p>
护士见惯了这样的事情，理解梁又妍的失态，指了指楼上。 </p>
“手术室抢救呢。” </p>
梁又妍跑到手术室外等着，又叫来刚刚上班的丈夫，然后才给程凉艾回电话。 </p>
程凉艾这时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p>
之后她是怎么到医院的，她似乎不记得了。 </p>
只有账户里的缴费记录提醒她，妈妈确实住院了。 </p>
那天下了雪，她去警察局的时候，摔了一跤。 </p>
真疼啊！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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