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到足以支撑那条巨蛇。”颜溯说，尤异眼角余光扫过他：“给他糯米。”</p>
吴维把黑麻子和手电筒抛给周秦，游到石台边，取下一直背在身后的背包，糯米已经湿了，勉强能用。吴维抓起一把糯米，糊到颜溯的伤口上。</p>
糯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p>
周秦抓着防水手电筒伸进水下，什么都看不见，水很深，看不到底。</p>
金蚕游回来，尤异说：“别过来。”</p>
那只虫子大得像只藏獒，周秦诡异地想到：竟然没把肚皮撑爆。</p>
“接下来咱们走哪？”严衍大声问。</p>
他的声音是雄性惯有的浑厚，气沉丹田，传到洞壁上，幽幽回响。</p>
颜溯一把捂住他的嘴巴。</p>
尤异说：“闭嘴。”</p>
严衍无辜：“？”</p>
周秦还没来得及提问，那原本窸窣轻微的响动瞬间扩大，声波带来的共振成为压倒山壁的最后一根稻草，摇摇欲坠的岩石接二连三脱落下来。</p>
轰隆——</p>
山洞塌了。</p>
作者有话说：</p>
严哥，真?乌鸦嘴</p>
第38章 两个太阳</p>
严衍发誓从今往后他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 在雪山和快要崩塌的山洞里，绝对不能大喊大叫。</p>
周秦深吸一口气：“入水！”</p>
所以人同一时刻钻进水里，巨大的山石接二连三砸入暗河中，有了水势缓冲, 它们受到的冲击减小许多。</p>
尤异指了指水底, 示意向下。</p>
周秦回头朝其他人比了个手势, 严衍点头，带着颜溯跟上他们。</p>
金蚕刨着身体左右两侧的爪子, 笨拙但快速地跟上尤异。</p>
吴维抓住金蚕摆动的尾巴，随之左右晃动, 他摇得头晕眼花，有些反胃。</p>
金蚕停下来, 回头看他, 大大的黑眼珠子倒映出吴维满脸土色。</p>
吴维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金蚕点头，胖胖的身子游到吴维面前。</p>
一路被忽视的吴小维同志飙泪感动。严衍照顾颜溯, 周秦抓着尤异，只有他悲桑地像个大灯泡，还带着拖油瓶黑麻子, 而现在, 终于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尽管是条虫。</p>
吴维借助水的浮力翻到金蚕身上, 几乎把对方当坐骑了。金蚕一口吞了黑麻子, 身体又涨大不少, 吴维震惊, 但尤异没反应, 应该没事。</p>
吴维俯身抱住金蚕, 胖虫摆尾俯冲向下，追上尤异。</p>
周秦抓着电筒指向水下，头顶崩塌的动静越来越小，看来山洞崩势逐渐停息了。</p>
他抓了把尤异，电筒光扫过去，骷髅头就悬在尤异肩膀上，黑洞洞的眼眶朝着他，周秦张大嘴，呼吸涌出，尤异猝然回头。</p>
他夺走周秦的手电筒，自上而下，电筒光扫出一道弧线，光束掠过密密麻麻的白骨，臂骨、腿骨、肋骨、头骨……绝大部分是人骨头，混杂着零星的辨不出种类的动物残骸。</p>
尤异望向周秦，周秦跟他对视一眼，眼珠朝下转。</p>
暗河河底是一张巨大而恐怖的尸床，电筒光光束照不到尽头，密密麻麻的白骨堆积，沿着河底铺开去，间或被水流带动浮起。</p>
周秦头发炸开，紧紧抓住尤异，现在他知道那条水蛇吃了什么，才长得那么巨大。</p>
尤异似乎早就料到了，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他扫视了暗河河底，关闭手电筒，指向前方，河水深处泛来灰蒙蒙的光雾。</p>
在一片阴森恐怖的黑暗地下尸河中，那大片灰蒙蒙的暗光仿佛来自天堂。</p>
周秦手脚并用往那光亮刨去，顾不得研究暗河尸骨，剩下三人一虫紧紧跟上他俩。</p>
他们没有潜水设备支持，肺腔里的氧气快要用尽，窒息感与求生欲疯狂搏斗，终于在接触到水面的最后一秒，周秦张大嘴喘息。</p>
严衍和颜溯相继浮出水面，金蚕带着吴维跳上岸，吐出了吞进肚子里的黑麻子。</p>
黑麻子周身裹了一层腥臭黏液，吴维扑上去擦干净他口鼻，试了试，还有呼吸。他大松口气，仰面栽倒，躺在草地上，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p>
几个人爬上岸，全都面朝天躺倒，呼呼喘气。</p>
严衍查看颜溯的伤，伤口泡烂了，但没有毒素蔓延的迹象，他一把抱紧颜溯，心有余悸。</p>
周秦扭头看身旁的尤异，尤异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金蚕爬回他头顶位置，蜷起来趴下了。</p>
吴维抹了把脸：“妈的。”</p>
下次出外勤，一定要带上氧气瓶和潜水服！</p>
众人气没喘匀，就听见灌木丛深处粗重的呼吸，没有脚步声，只是危险的呼吸带起了细微的气流变化。</p>
周秦迅速抬头，体型巨大的黄额虎盯住了他。</p>
周秦拿起麻?醉枪，金蚕没有反应，仍然卧在尤异身边，它在休息，严衍也拿起了枪，与那只老虎无声对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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