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们啮咬出无数的细小伤痕，都在流血。</p>
“异崽…”周秦走不动了，血越流越多，这回佛舍利再也帮不上忙。</p>
周秦对着黑暗，无奈地致歉：“异崽，对不起。”</p>
——</p>
脑海中闪过某个下雨的午后。</p>
“死亡不可避免。”尤异望着他，目光平静，波澜不兴：“你也会像陈跃那样吗。”</p>
“我不会。”那时候周秦太自大了，近乎猖狂道：“我要长命百岁。至少，一定帮你找到家人。”</p>
尤异轻轻点头，他盘腿坐在基地的液晶屏前，通过监控摄像，凝视外边的雨景。</p>
雨声淅淅沥沥地传进来，十七八岁的少年，斜倚着也许可靠的大哥哥，昏昏欲睡。</p>
——</p>
冰凉的掌心落到他身上，心口微微发烫，紧接着，灼热的液体擦过他身上几道明显的伤口。</p>
就像在伤口上撒盐，奇痛无比，奇痒难忍，周秦无法控制地挣扎起来，嘴里爆发低吼。</p>
“我的血可以克制虫毒，但是，它本身就有剧毒。”有人在他头顶说：“周秦，你要挺过去。”</p>
熟悉的声音，青涩稚嫩的少年嗓音，像即将成熟却尚带稚涩的果子，令人不由自主去期待他成熟后的甘甜。</p>
疼痛，麻痒，比辣椒上脸更难以忍受的火辣。</p>
那只手却很冰凉，冰凉湿润，犹如纾解浑身燥热的解药，他不受控制地抓住那解药，在一片混乱中将他抱紧。</p>
少年挣扎起来，但垂死之人的蛮力简直是碾压性的，周秦近乎粗暴的将他抓起来怼上墙，整个胸膛压靠过去，想将自己塞进这份纾解般的冰凉中。</p>
那人在他耳边，因后背撞墙的疼痛，闷闷地哼了半声。周秦贴住他的脸，柔软得像夏天刚取出冰箱的布丁，他用粗粝的面颊贴住他，然后扭头。</p>
“好热…”周秦说，意识被剧烈的疼痛和滚烫挤出大脑，密切亲吻对方的时候，仿佛尝到了夏日带着牛奶香气的甘甜，越是蛮力地深入，在一片火烧火燎中，寻找通向他口腔深处的纾解。</p>
尤异瞪大眼睛，整个人僵住了，被垂死之人圈在怀里，被迫打开齿关。</p>
他唔唔半天没发出一个完整音节，想不通自己的血为什么有扰乱神智的作用，而且…扰乱的方向似乎不太对。</p>
周秦衣服裤子全脱了，整个儿扒在尤异身上，啃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放嘴。</p>
尤异靠在墙壁上，半张着嘴，发了足足十秒的呆，惊醒似的，仓皇抹去嘴角涎丝。</p>
这人属狗，尤小异确定。</p>
作者有话说：</p>
异崽：趁病发fong是吧；</p>
周哥：QAQ</p>
第44章 虚无神殿</p>
周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穿衣服, 尽管他的上衣和裤子浸满污水，又沉又重还脏兮兮。</p>
尤异背靠墙壁，坐在那里，垂低眼帘, 看不出在想什么。</p>
周秦囫囵把衣服套上, 手脚一阵酸麻, 身体内部像有一颗微小却不能忽视的火种，全身上下到处乱蹿。</p>
他感觉不到寒冷, 相反，皮肤火热滚烫, 几乎要将衣服上的湿水都烘干。</p>
一定发生了什么。但周秦完全不记得。</p>
尤异没有告诉他的打算，周秦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 他别紧了裤腰带, 走到尤异面前, 盘腿坐下，盯着他的眼睛：“异崽。”</p>
“……”尤异掀了下眼皮, 有些困倦。</p>
周秦伸手按住他的脑袋，一个圆状硬物塞过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周秦看不见, 一边摸他脑袋，掌心滑过面颊, 心念微动, 他连忙向下摸到他的肩膀, 确认尤异全须全尾, 另一手接过他递来的东西。</p>
“我没事。”尤异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还有点疲惫。</p>
周秦摸着他, 靠过去坐下，伸长胳膊将尤异搂进怀里，尤异似乎已经习惯被他这么搂着了，脑袋顺从地靠在周秦肩头，眼皮沉重得像压了千钧石头。</p>
“这是什么虫？”周秦问。</p>
“吸血的虫子。”尤异答得含糊，这东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叫。</p>
“蜱虫？”周秦摸到圆状物上的按钮，是手电筒！</p>
他想起来，落水时，尤异手里正拿着便携手电。</p>
周秦咽口唾沫，嘴里有股奇异的味道，苦涩，咽下去后，微微泛起莫名的甘甜。</p>
尤异喂他吃了什么东西吗？周秦一边想着，一边用空出来的手打开手电，环顾四周。</p>
紧接着，他张大嘴，浑身每一根毫毛炸起来，密集恐惧症瞬间发作，后背阵阵发寒。</p>
无数只类似于人眼的眼睛盯着他们，密密麻麻地将他们围堵在这个狭小空间，河水已经平息下来，不再流淌，那无数只眼睛的覆盖下，是没进泥沙中的森然白骨。</p>
“眼…蜱。”周秦下意识给虫子们安上这个名字。</p>
手电光扫过去，虫子们显然畏惧灯光，潮水般推向暗处，就像闭上了眼睛，露出河滩上的骇然枯骨。</p>
周秦眼疾手快，逮住一只，发现这虫子通体透明，「眼瞳」就是它的内脏，黑糊糊一团，虫子口器不小，有八足，前后四对足非常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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