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龙却无法脱身。”尤异凝视那些载歌载酒的地底人：“它被他们困住了。”</p>
周秦点点头，赞同他的看法，但问题又来了：“这幅画的隐喻和开门有什么关系？”</p>
“也许可以试试让龙见到太阳。”</p>
周秦茫然：“关键在地底下，怎么让龙见太阳？”</p>
尤异说：“佛舍利，阴煞处生光，这里相当于坟地，极阴。”</p>
周秦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p>
为了不搞丢，佛舍利一直缝在衣服内袋，周秦说：“我要脱衣服。”</p>
尤异不懂他为什么特地提一嘴：“嗯。”</p>
“……”周秦往他旁边一戳：“你看？”</p>
“我又不是女孩子。”尤异反问：“你害羞？”</p>
周秦到底没脱，上手直接摸出来，佛舍利发着微光，之前因为布料遮挡，看不出在发光，此刻全然露出，金光大作。</p>
花皮鬼脸不自觉地远离周秦。</p>
尤异看了眼花皮鬼脸的反应，心中有底了，拿起佛舍利，就着青铜门浮雕攀上去，将舍利放进巨龙头顶的圆形凹槽中。</p>
古老而沉重的机关开始运行，灰尘铺天盖地，雷鸣般的闷响后，青铜大门再度开启。</p>
佛舍利掉落在地，尤异一把接住，还给周秦。</p>
周秦收起佛舍利，尤异拉着他退至一旁。</p>
青铜门彻底洞开，露出四四方方的墓葬室。</p>
周秦点燃冷焰火，两人谨慎地进入墓室，黑暗中万籁俱寂，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和呼吸声。</p>
拂开若有似无的尘埃，纵观偌大宽敞的墓室，只有中间摆放了一具青铜棺椁。</p>
棺椁四角分别放置了青铜灯柱，灯盏上放置了鲛人烛。</p>
当冷焰火的光照亮鲛人烛时，鲛人烛如鬼火般点燃。</p>
周秦悚然，幸好那火光不是绿色。</p>
紧接着，四支鲛人烛依次点亮，燃烧出轻微的毕剥声。</p>
他们走进去，身后传来一阵闷响，周秦回头，青铜门自己合上了。</p>
鲛人烛的火光中带着幽冥般的深蓝，周秦盯着缓慢安静燃烧着的鲛人烛，感到一丝不可名状的寒意。</p>
花皮狗脸走到墙壁边，杵那没动。</p>
尤异到它身边，也看见了墙上的壁画。</p>
壁画描绘了一场大战，两帮人争夺山头，一帮人竖瞳六耳，另一帮是地面人。</p>
在这种战争中，地底人造出了青铜巨像，他们操纵青铜巨像来到地面，打败了地面上远道而来的过路人。</p>
为了纪念这场战争，他们把这些人的尸骨投入万葬坑，以青铜扶桑镇压，派龙蛇骨蚁看守。</p>
从那之后，地底人再也没有忘记过这个种族，他们设计了很多东西，都是为了防备这个种族再次入侵。</p>
其中就包括奈何桥和酆都。</p>
尤异知道，这个种族就是他们的先祖。</p>
再往后的壁画，描绘了地底人的生活习俗，他们也搞祭祀。作为地底人的奴隶，花皮狗脸通常不能参与祭祀，只有他们中间受到贵族青睐者，可以去做祭祀的随从。</p>
地底人祭祀的是一条巨龙。</p>
巨龙在远古时期被地底人的祖先捕获，此后不知所踪。</p>
接下来，壁画描绘了祭祀的场面。地底人在不知真假的龙头前，摆放各种各样的祭品。这些祭品通常都是他们的奴隶——花皮狗脸。</p>
但很快，他们发现花皮狗脸似乎无法达到祭祀效果，他们的祭品就变了，变成他们从地面捕获的活人。</p>
那是一个茹毛饮血的时代。</p>
地底人将抓住的活人放干净血，再送到祭典上作为祭品。</p>
起初，地面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地底人每一次入侵都掳走大量活人。后来，地面人越来越多，地面的种族繁衍进化得越来越快，而且，他们适应阳光，在白天作战，每次都是人海战术。</p>
渐渐地，人口稀少的地底人力不从心。他们在与地面人的战争中，越来越多的迎来失败。</p>
而他们寄生的秦岭，随着时间流失，海拔逐渐变高。</p>
离开地下，变得越来越困难。</p>
他们一边缅怀当初青铜巨像战胜地面种族的荣光，一边寻找着新的祭品作为地面人的替代。</p>
他们找到了自己。</p>
周秦不知何时来到尤异身边，轻声叹气：“大概这就是地底人消亡的原因吧。”</p>
他们把地位低下的地底人送上祭台，当普通的下层民众都死去，贵族们最终也难以幸免，</p>
到最后，全族只剩下不到百人，当陵墓修建完成，最后一个地底人走进青铜巨树，关闭了连接外界的空气阀，闷死了所有花皮狗脸。</p>
最后的地底人也不知去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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