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薇薇安也把我放进来了？”</p>
艾略特在两人身后发出一声惊喜的喟叹，只是开头的第一个颤音还是透露出他的紧张。</p>
薇薇安回头看了眼堂哥，眼中带着赞扬。</p>
这下连埃斯蒙德都感兴趣了。</p>
他揣着兜走进房间，弯腰端详了阵娃娃屋，突然做出不开心的表情。</p>
“同样都是表亲，你为什么给艾略特留了个房间却没给我留。”青年指着自己，一本正经地朝女孩讨要说法，“你不能这么偏心啊，薇薇安。”</p>
小薇薇安很是苦恼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小木盒。</p>
木偶不够了，她也没办法呀。</p>
埃斯蒙德眼睛很好使，立刻看到一个被扔在娃娃屋边上的木偶。</p>
“嘿，我不就在这吗？”他嬉皮笑脸地捡起那只木偶放到面前，用假声为其配音，“快把我放进房间吧，外t面好冷呢……”</p>
可谁都没想到，这个善意的玩笑居然让小薇薇安变了脸色。</p>
她一把夺过人偶，对着埃斯蒙德愤怒地“啊啊”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人偶放回原本的位置。</p>
但也许是埃斯蒙德的话提醒了她，小薇薇安还是很良心地给平躺在地上的人偶盖了一张手帕，就是不肯把它放到屋子里。</p>
埃斯蒙德简直又好气又好笑：“肯给我加个被子，但就是不让我进屋？”</p>
艾略特也对他这孩子脾气感到无语，也为小堂妹的逻辑行为辩解：“薇薇安以前都没见过你。她是个淑女，不会让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进屋… …”</p>
埃斯蒙德：“话是这么说。可你看看，屋子里有她、有你、有玛丽姑妈和……亨利·福里斯特，那个人偶……”</p>
埃斯蒙德呼吸一滞，话音也戛然而止。</p>
他紧紧盯着那只平躺在地上的木偶，视线上移，看到木偶上方的物件。</p>
那是一张绘有大树的拼图，是薇薇安最喜欢的……</p>
屋子外……屋子外的大树……</p>
人偶躺在屋子外的大树下……</p>
来不及解释任何事，埃斯蒙德几乎是拔腿就往门外冲，把在场的几人都吓了一跳。</p>
也幸好他一通胡闹，贝拉终于做了好心理准备。</p>
“其实……我是来向您道别的，福里斯特小姐。”她轻轻拉起女孩的手，艰难挤出一个笑，“跟您的相处很愉快……但我想……我必须走了。”</p>
薇薇安不会说话，但隐约知道了什么。</p>
她沉默许久，把放置在儿童房间的女人木偶取出来，捧在双手看了会儿，最后还是将其递给贝拉。</p>
握着木偶，贝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下落。</p>
“谢谢……”她露出一个释然的笑，“谢谢你……”</p>
叩叩——</p>
一名警员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地向贝拉提醒道：“我们该走了，女士。”</p>
贝拉微微颔首，没有接艾略特递来的手帕，直接用衣袖抹了把眼泪，站起身，一步步朝走廊走去。</p>
“等、等等！”</p>
直到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艾略特终于鼓起勇气追上去。</p>
“我、我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起码，请告诉我你的名字……”</p>
贝拉停下脚步，转身便对上他那双带着希望和乞求的眼睛。</p>
“不必了。”她拒绝道，“我们以后不会再见，您也不必去记一个陌生人的名字。”</p>
***</p>
贝拉按照警员的指示登上一辆马车。</p>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被分配到犯人该去的马车，而是华莱士警司所在的马车，布朗探长和负责验尸的莫顿医生也在这里。</p>
“不要紧张，女士。你的事我已经听弗鲁门阁下说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警司对她和蔼地笑笑，指向另外两人，“我们这边马车数量有限，委屈你跟我们一起挤一挤，希望你不会介意。”</p>
“怎么会……谢谢您。”</p>
贝拉分别向另外两人点头示意，便垂首沉默下来。</p>
布朗探长又等了会，见这位女士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能跟同事继续之前的话题：“……你刚刚说，雷纳德的呕吐物里没查出毒物？”</p>
“只是没查出砷而已。”严谨的验尸官强调道，“更多毒物是验不出来的，其中不乏有跟砷作用相似的……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那个男管家真的有胃病，突然急性发作也不稀奇。”</p>
华莱士警司对这个很感兴趣，追问道：“和砷差不多毒的毒药我知道一些，但大部分都有味道，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吧？”</p>
“这不一定，有很多毒物是很神奇的。”提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莫顿医生立刻兴奋地两眼放光，“无色无味的毒不多，但让人无知觉地服下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p>
“比如白蛇根，这种植物全株含有毒素，尤其是茎叶部分。奶牛不小心吃了后会有肌肉颤抖、出汗、呼吸困难等症状，甚至会毫无征兆地猝死。更可怕的是这种毒也能溶于牛乳，人喝下这种牛产的奶也会因相似的病症死亡。”</p>
“哦——我听过这个。”布朗探长拍了下手，“当时因为这个死了不少人，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什么传染病呢。”</p>
莫顿医生微微颔首，继续道：“还有一个相似的例子——秋水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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