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仙长得像洋葱，很容易被误食。但其实它的毒性并不比夹竹桃那样的著名毒物轻。”医生扶了扶眼镜，严肃道，“我说它与白蛇根像是因为它也溶于牛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羊对这种毒素免疫，但那段时间产出的羊奶会具有毒性……”</p>
啪————</p>
木玩偶和薄薄的书册落到地上，册子里还掉出一张卡片，贝拉慌忙将它们一一捡起。</p>
“对不起……那个……”她有些紧张地看向医生，“你说的那个秋水仙，吃了后会有什么表现？”</p>
莫顿医生是个好脾气的医生，见她确实感兴趣也就没忌讳。</p>
“跟很多毒素一样，会让人上吐下泻，据说有时还会使人产生幻觉。”他解释了一句，又继续道，“其实很大一部分的中毒表现都是上吐下泻。我认为这是人类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为了能把对身体有害的东西快速排出体外。中了这样的毒反而好办，抢救及时往往是能救回来……”</p>
贝拉已经听不清他接下来的话，只怔怔看着手中的卡片。</p>
那是一张名片，上面用花体字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串地址。</p>
几天前那如画的场景还近在眼前……晴空下，漂亮的年轻人将洋葱递到羊的嘴边……那个看上去没有任何意义的恶作剧……</p>
女人的身体随着马车动了下，他们的车出发了。</p>
贝拉缓缓转向窗外，立刻看到那个记忆中的背影。</p>
跟那天一样，今天也是个好天气……</p>
***</p>
“……您确定要带她一起走吗？”</p>
女管家奥德茨太太站在庄园门口，有些为难地看着小弗鲁门先生牵着的白羊：“带她坐火车很不方便……而且说实话，您给的钱太多了。”</p>
“没办法，谁让小托莉这么招人喜欢呢？”利昂娜摸摸手边的羊脑袋，笑着道，“放心，我在柏兰有个农场，可以先把她放到那里看管… …”</p>
突然，身后不远处的马车夫呼喝一声，治安所的人准备离开了。</p>
利昂娜似有所感地转过身，正好对上贝拉的视线。</p>
小绅士露出一个粲然的笑，优雅地摘下帽子，朝马车的方向行了一礼。</p>
第23章 </p>
023</p>
黑卡尔庄园的案子解决了, 凶手也由专人押送到庞纳治安所，利昂娜没有再停留的理由。</p>
白羊托莉让主仆二人多费了点时间。</p>
他们先带着羊到了隔壁镇,将其寄存到弗鲁门家的农场，第二天才踏上前往新科伦堡的火车。</p>
“该问的没问出来，反而让别人捡了个大便宜……”</p>
利昂娜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声音逐渐咬牙切齿：“米切尔森那个老家伙现在估计笑开花了吧？他什么都没做，眼睛一闭一睁，就有现成的糖果掉到嘴里……”</p>
虽然现在各个大陆看上去还都算和平，可暗地进行的间谍活动从未间断。</p>
马黎政府里有他国的间谍,他国境内也有不少马黎间谍,这都不是什么稀奇事。</p>
时间一长，抓住的间谍可以作为筹码互相交换也渐渐成为各国间无言的默契。</p>
多弗爵士算是条大鱼，但不是利昂娜想要的大鱼。</p>
三年前, 弗鲁门家的惨案发生的那场晚宴希尔科罗男爵也收到了邀请，但他却十分突兀地缺席了。</p>
利昂娜一直以为他是知道了什么才故意缺席，这次来除了为公主办事也存了一点私心……结果却让人十分失望。</p>
男仆波文看着她，也跟着无奈叹气。</p>
“世间一切吾主都自有安排，着急也没用。”他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整了整衣摆,这才在利昂娜的对面坐下，“起码您好好休息了两周，三餐很规律。以后我也建议您能保持这样的作息,不管做什么，身体健康都是最重要的……”</p>
作为曾经的医师, 波文抓住机会便开始自己的健康大讲堂。</p>
他私下是个话很多的话痨。偏偏这两周他们身边总有外人,回到房间基本就是休息时间，这可把波文憋坏了。</p>
而现在, 封闭的火车车厢显然是个不错的演讲地。</p>
“…………”</p>
利昂娜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似t是想说什么，又锁着眉忍住了。</p>
与波文相反，没有外人在旁边时利昂娜并没有太多表达欲，甚至懒得摆出多余的表情。</p>
按她自己的话说，社交是社交，独处的时候还要保持微笑也太累了。</p>
她闭上眼，任由窗外的光影不断从面庞扫过。</p>
蒸汽火车运行时的巨大轰隆声伴随着波文的唠叨……也算是不错的安眠曲……</p>
…………</p>
……</p>
“莉莉……莉莉娅……”</p>
来自久远的声音呼唤着她。</p>
消瘦的男孩倚靠在床边，阳光照在他身上，让那本就苍白的皮肤变得近乎透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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