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啊

你是谁？ 从哪来？ 打哪去？ 可曾见过这样一个人：饱受煎熬，身心俱疲。 生，不能如意。 死，轻如鸿毛。 面对现实不堪，心中虽有破局之法。却奈何条件受限，终究不能脱离苦海。 常在夜深人静时辗转难眠。 为即将到来的明日忧心。为难以释怀的过往遗憾；为抓不住机会的当下感到痛苦与迷茫。 明明好像什么都懂，却仍旧走在了错误的路上。 日复一日，蹉跎着岁月。 在不觉之间，误了自己，也误了旁人…… 如果你遇到了那个人，请帮我转告他：人生嘛，难免如此。 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顺便向他安利这个故事。 感谢。 对你敬礼！ 年少不觉光阴似箭。 对黑板上方挂着的钟表尤为不满。 这是一块坏表。 它指针的移动速度，极为缓慢。 几乎每节课都要看它十几二三十次，才能看到它移动到代表着下课的位置。 （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苦了。） 悦耳的声音赶走了满身疲惫。昏昏欲睡的眼睛在这一刻放出了清澈光芒。 “好，在耽误同学们一分钟时间。我们把这道题讲完……” 三尺讲台下面，有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趴伏在课桌之上，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心中有怒，但嘴边无言。 有人聚精会神的听得仔细。 不住的点头。 手中笔走如飞，把老师讲的知识点一一记录在课本之上。 有人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 压在手下的课本上，空白处被他画了一挺机枪。 课本上的大笑着的小男孩脸上，也多了一坨卫生胡和一副圆形镜框。 抬起右手，托着腮，微微眯起的双眼看向前方女孩的背影。 窗外吹来的风拂过她的长发，让他嗅到了洗发水的清香。 有人眉飞色舞的低声交谈，都已经下课了还惹的老师不满。 “哎，你几个老鼠屎么，当真是坏了一锅粥。爱讲么你几个上来这点讲嘛，来嘛来嘛，上来这点讲……” 有人趴伏在书堆之后闭目养神。 无所谓同学们做了什么？无所谓老师说了什么？ 心中暗叹：“哥是一匹孤独的野狼。” 有人利用书本遮掩，脸红脖子粗的盯着手机屏幕，时不时抬起头来观察周遭情况。 似乎很害怕被人发现他正在网络小说描绘的精彩世界里，与白洁老师共度欢乐时光。 有人传来纸条，叫你递给某某。 你以为这是让人肉麻的告白情话。没压住心中好奇，拆开一看：歪歪扭扭七个大字：有种的放学别走。 “报告，我要上厕所……” 日落月升，冬去春来。 课堂操场，食堂宿舍。 周而复始，十年一日，好似陷入了时间循环。 少年们苦熬着时光。 随着性的特征开始发育，体内厄尔蒙也开始躁动不安…… 书归正传。 今天是初三学子们体育中考的日子。 张平坐在操场外围的看台之上，看着场内正在进行的测试，双眉微皱，面沉似水，似心有所忧。 耳边嘈杂的呐喊加油之声和时不时响起的欢呼，让他心里愈发烦躁。 眼瞅着备战席上的人越来越少，就要念到自己的名字。 “嘶～” 张平按摩着难受的胸口，缓缓站起身来。 该他做准备了。 恰在此时，忽觉一股尿意袭来。 这尿意好不讲理，好生剧烈。似乎下一刹那就会冲开阀门喷涌出来。 来不及多想，张平撒开腿便跑进了不远处的公厕。 拉着隔间的门把手，扯了两下，没拉开。 “有人。” 不需要里面的人提醒，他也知道里面有人，立马又走向了第二个隔间。 “咳咳。”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终于把门拉开了。见里面蹲着一个中年秃头。 他正拿着手机翻看百度上的亚洲图片。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原来这个隔间的门坏了，从里面关不上。 张平果断松开抓着门把手的右手，走向了最后一个隔间。 那秃头中年伸出手来，把门拉了回去。 “呵～”第四声。“吐！”他的隔间里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见所有坑位的门都拉不开。无奈，张平看了正在撒尿的两人一眼，壮着胆子走向了小便池。 自从那件事后，张平就落下了毛病。只要旁边有人，就会紧张的尿不出来。 就在上个星期五的半夜，他还被那个噩梦惊醒。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上午。记得那天很冷，阴沉沉的天空下着透明的霜。 和其他人一样，张平趴在楼梯间的围墙上吃早餐。 突然，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大腿两侧的裤子。 这一刻，张平脑海中似乎有惊雷炸响。 他已经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因为他曾多次对同学开类似的玩笑。 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他抱住李飞，让代兴和张卫脱裤子那次。 等二人拿着李飞的裤子跑远后，他才放了李飞，高声呼唤众人往这边看齐。 楼层里绝大多数同学都被喧闹声吸引了出来。他们才出教室，就看见一个光着腚的同学正在被代兴那一伙人戏耍。 眼瞅着代兴就要被那家伙追上时，只听他大笑着对一旁的张卫说了一声：“接着。” 然后就是一发漂亮的传球。 在李飞转头追逐张卫时，张平喊道：“给我。给我给我。” 接住张卫丢来的裤子。看着涕泗横流，跑起来小东西左右甩动的李飞，张平忍不住哈哈大笑，随手便把手中裤子向教学楼外抛去。 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缓缓坠落的裤子，然后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冲上来的李飞，嘴角微微上扬。 见李飞抹了一把眼泪后，一手捂着脸，一手护着裆，大哭着从楼梯间跑下去捡裤子，张平心中得意更甚。 他是惊天鲨张平，初一年级最能打的男人。 他这一生，可谓传奇。 学前班时，就创立了超能战队。自称惊天鲨。从此在学前班横行无阻。 一年级下学期，开始跟着同村高年级的学生征战四方。以下手狠辣开始扬名，直打的附近几个村的同学不敢来上学。 同时在班级里收起了保护费。对不积极配合之人严加惩戒，发出死亡威胁。 事情闹大，人尽皆知后。被父亲一顿棍棒打怕，开始有所收敛。 二年级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文化成绩一路上升。慢慢的成为了父母满意，邻居夸赞的好孩子。 三年级期末考试全班第一，年级第二。同时进入了神龙帮核心。被前辈们寄予厚望。 四年级重新回归一线，惊天鲨张平的大名开始往外界传播。 而后再度被父亲的棍棒打怕，开始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之上。 五年级谈了女朋友刘彩微，宾馆开房时被同村人张华看到，打电话通知其父张猛。 张华在张猛请求下，上去阻止并让张平接听了电话。 初尝云雨之情失败。回家后还被其父一顿毒打。直接打进医院，挂了一个月吊针。 五年级文化成绩有所下滑。 六年级效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三拳把借钱不还的同学晏飞打进icu。 赔了八万块，最终得到对方家属谅解。 右手被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打断，又休学了一学期。 养好伤回到学校后，其他科还好，唯独数学和英语彻底跟不上老师的进度，学不明白。期末测验数学只考了十分后，难过的大哭了一场。 后因十分试卷被父母一顿冷嘲热讽后，彻底自我放弃，不再把心思放在学习之上…… 目光扫视四周，见所有人都在笑着，张平愈发得意。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行为艺术家。 他的每个玩笑都能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 不过常言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那天，张平怎么也想不到。那几个畜生竟然也对他开起了玩笑。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裤子就被脱到了膝盖之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很冷。 而张平他们这样的农村小孩，都是不穿内裤的。 他发育迟缓的下体因严寒而缩的愈发短小。 虽然张平动作很快，马上就提起裤子去追嘻嘻哈哈大笑着跑下楼梯的代兴几人。 教训完这几个小弟后，张平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教室。 他本以为这个玩笑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却见同学们都以怪异的目光看着他，脸上还挂着诡异的微笑。 张平知道大事不妙，有人看到了。 下课后无意间听到几个女生在偷偷议论他时，眼泪决堤了。 自那之后，开朗的张平性格内敛了许多。 在他脸上，很难再看到自然的笑容。 即便后来接过了神龙帮的圣物化龙石，成为新任龙王，他还是不快乐。 因为他认为自己不具备男人的雄风。 但此刻毕竟非常时期，时间紧迫。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拉开裤子，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加油啊张平，你可以的。加油。加油啊。” 还是不行。 “你可是龙王啊，加油啊老伙计。” 下面憋的生疼，还是尿不出来。 “放松，放松下来。”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如静水，心滴石穿。出来吧，如如水……” 然，任由他如何努力，那让他难受的东西都不曾被挤出一滴。 绝望。 身边来往的人，造成了动静是那么嘈杂。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心神。 好似在嘲笑他一般。 这让马上就要上场的张平愈发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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