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门前吆喝,卖南果梨,就出去买了六斤。</p>
把南果梨拎回家,才发现钱找错了。</p>
她给卖梨的100元,梨是两块五一斤,六斤15块,应该找回来85块钱。</p>
可是老太太把马甲兜、裤兜全翻遍了,除了原来兜里就有的几张零票,人家只找了她5块钱。</p>
老太太越想越窝火,在地上走来走去,一直埋怨自己,怎么没把账算清楚。光顾着算六斤梨的钱,没顾上看找回来的钱。</p>
陈家子女都在外工作,陈一天的爸爸还是做生意的,按说陈家经济状况不错。</p>
可是老太太一辈子俭省惯了,袜子穿破了都要补一补,号称“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花丢这80块钱,她怎么释然……</p>
奶奶领着陈一天返回街上一看,小贩早没影儿了。像这种流动商贩,也没个固定摊位,走家串巷,卖完一处开车奔下一处。都在车上装个大喇叭,一路慢开,一路吆喝。</p>
奶奶在小卖店门口念叨,眼睛都急红了。</p>
有人悄悄给陈一天出主意:老太太是真心疼这钱,别为了这80块钱,一上火,再把旧疾勾起来。你找个人,拿80块钱给她,就说小贩发现找错了钱,把钱又还回来了。</p>
陈一天知道于香下午要回来,就给她打了这个电话,让她配合演这出戏。</p>
于香详细问了问,奶奶是几点买的梨,几点回到家,几点又返回街上,有没有人看到那个卖梨的车……</p>
陈一天把知道的情况一一说了。</p>
于香说:“知道了。你别管了。”就挂了电话。</p>
大约一小时后,于香回来了。</p>
她坐着卖梨的车回来了。</p>
车子径直开到小卖店门口,于香坐在车上,让小卖店老板去陈家喊奶奶和陈一天。</p>
这么一来,动静就大了。</p>
这家小卖店,本就开在丁字路口,奶奶上前说明缘由,小贩是个年轻女人,系着围裙,收的钱就装在围裙里,她的嗓音又尖又干,把围裙里的钱一把抓出来,赌咒发誓地说没找错钱,还说陈家奶奶给她的是两张10块钱,又拿出两张十元纸币,有一样的折痕,对折——再对折。</p>
说这就是陈家奶奶给她的钱,她找5块,一点问题没有。</p>
完了坐在梨筐边上,带着泼辣的哭腔说:“我要是收100,我出门就让车压死!”</p>
司机是她男人,也说:“老太太你这么大岁数了,你不能撒谎。这个姑娘……”手指于香,“这个姑娘说,要包圆我这一车梨,我们都开出去十里地了,才又开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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