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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乔与大姨妈的初次相认，来得有惊无险。</p>
但是，第二次月经隔了几个月才来。</p>
2001年春节后开学前，陈一天带于乔去了趟北镇。</p>
当时距离初潮已经近三个月了，王大夫把了脉，说没有异常症状，又解释说女性初潮后，会有一定比例的人一段时间周期不规律。</p>
针对于乔血小板偶尔的忽高忽低，王大夫又给写了个药方，但是女儿出远门了，暂时熬不出药来。</p>
他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带着药方去医院抓药回家自己熬，要么等王大夫女儿回来把药熬好，他们再来取一趟，他们选择了后者。</p>
开学没几天，于乔就觉得小腹又凉又胀，上次没有这种症状，晚自习本来要上到9点，她提前退场了。</p>
矿中晚自习全凭自觉。按照规定，每天有一位老师看自习。</p>
可大多数情况，老师们总是互相代班，有的老师只露个面就走，上个学期，于乔印象中，就没有老师跟到9点下课才走。</p>
因为地处偏僻，矿中住校的学生占70%，剩下30%住在附近的镇上，还有住在附近亲戚家的，他们下午下课就回家了。</p>
晚自习形同虚设，这70%自然要抓住机会，群魔乱舞起来。</p>
于乔出来时，教室的上座率不足三成。有两个抱着书点头打瞌睡的，后排聚了两堆人，几个大个男生在侃大山，不时发出狂放的笑声，还有一男一女腻在一起低着头不说话。</p>
矿中没有集中供暖，冬天要点地炕。</p>
地炕就是把教室的地下掏空，供暖前从后山拣柴，一股脑扔进去，靠燃烧生热取暖。</p>
寒冬过去，寒风不再凛冽，地炕却愈烧愈旺。</p>
整个晚自习，于乔都呼吸地坑散发着草木灰味的空气，突然走出教室，清冷空气入侵肺部，说不出的通畅舒爽。</p>
她是初一二班为数不多的老老实实上晚自习的学生。</p>
她要一路向西走，走过初一、初二那排平房，再走过初三那排平房，那排平房还连着几间教师办公室，然后绕到第三排平房的后面，再往里走，才是宿舍的门。</p>
矿中是没有路灯的。</p>
她往北拐时，听到有人吹了一声口哨。</p>
地处山脚，口哨的回声比原声还响亮，于乔脚步没停，步伐更紧凑了一些。</p>
宿舍走廊没有声控灯，学校雇了专人烧宿舍的火炕，所以，走廊里的炉子散发着温度和湿煤的气味。</p>
她的宿舍灯是灭的，外面没有落锁。她拽了一下门，反锁了。</p>
她犹豫了一下，灯没亮、门反锁，想必里面有人正在睡觉。</p>
宿舍里有初二、初三的女生，一级欺压一级，初三女生最横。</p>
上铺没有梯子，平日里，住上铺的初三学生去上铺够东西，从来不脱鞋，直接踩着下铺的床沿。</p>
有的学姐会把下铺的床褥掀起来再踩上去，有的人简直如履平地。</p>
下铺住的都是低年级学生，床单边缘都印满了深深浅浅的泥脚印，但这是诸多规则之一，任谁都敢怒不敢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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