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如果想安静的享受甜蜜的两人世界，再笨的情侣都知道别待在家里，因为那很容易被找到。</p>

所以重逢的第二天，敖齐便带著虞海儿到北投一间民宿泡温泉。这家民宿是由一对老夫妇开的，老夫妇相当亲切，也很尊重每位客人的隐私，所以这里成了他们固定会到的地方。</p>

这家温泉民宿有浓浓的日本味，因为老先生就是日本人，几十年前娶了妻子后，因为妻子不适应日本的生活，所以便回台湾定胼，以在日本开温泉民宿的经验，找到北投这个地点，开起了温泉民宿。</p>

“敖先生，欢迎、欢迎。”一看见他们，老太太很亲切地打著招呼，然后兴奋地对著屋里喊：“阿娜答，敖先生他们来了。”</p>

“真的？！”老先生惊喜地跑出来。</p>

他们并不是常客，但老太太却对他们印象深刻，因为他们第一年来的时候，刚好碰上老先生因为刷洗公共浴池跌倒的意外，他们帮著老太太把丈夫送到医院，又陪著照顾了一整晚，此后老夫妇便视他们为朋友，千叮万嘱他们一定要再来。</p>

“好久不见，你们好吗？”老先生笑问道。</p>

敖齐笑著点点头，“我们很好，你们呢？”</p>

“托您的福，一切安好。你们一路赶来，一定累了，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开饭的时候再叫你们。”老先生一边说，一边带他们往后头较隐密、有私人浴池的房间走。</p>

“谢谢。”走到房门口，敖齐客气地道。</p>

“应该的，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老先生朝两人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不打扰他们的两人时光。</p>

敖齐打开门，让她先进去，然后提起行李跟在她身后。</p>

直到此刻，虞海儿才有“他回来了”的真实感，也才想到他提早回来了。</p>

“在想什么？”敖齐放下行李，由身后搂住她，与她一同望著落地窗外的绿色景致。</p>

“没什么。”她摇摇头，转过身面对他。“还有五天才到你说要回来的日期。”</p>

他的工作时间不定，每次离开，再回来时总是已跨一个年头。</p>

欧洲距离台湾只有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航程，而他每次离开，总要花十个月以上的时间才会再回来。</p>

“我提早回来，你不高兴？”他猜测道。</p>

“不是，只是奇怪你没有事先告诉我。”以往都是她开车到机场接他。</p>

昨天傍晚，他突然出现，害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对他的触摸，她却一点也不陌生。</p>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呀！”他轻点下她的鼻子，走进浴室看了看。“想先泡个澡吗？”这次他特地带回来一些台湾还没引进的入浴剂，正好拿来试试。</p>

“不要，我想出去走走。”现在就泡澡，待会儿在浴池里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p>

虞海儿脸红了红。</p>

不是怪他贪欢，其实她也很想念两人亲密的感觉；他们相聚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只是大白天的……她还是不习惯。</p>

“好吧，那我们去散步。”敖齐打开阳台的门，跳了出去。</p>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冲出阳台，见他没事，她这才松口气。</p>

“下来。”他伸出手，一副准备接住她的模样。</p>

看了看身上的裙子，她很不赏脸地摇摇头，然后转身走出房门，决定绕到旁边的出口，再走出去。</p>

真是不给面子。敖齐咕哝地摇摇头，走到偏门口等她。</p>

奇怪，他的海儿明明年纪不大，为什么做起事来却像个四十几岁的女人一样，那么不动如山？</p>

通常只有他回来的第一天，她会开心得一如青春少女，半点情绪也不掩饰，但是过了一个晚上后，她就会开始担心起一些芝麻小事，害他每每都得想办法逗她，才能再见到她小女人的娇羞模样。</p>

啧，他到底是回来休假，还是来逗她的？</p>

过了一会儿，虞海儿走到偏门口，不待她走下来阶梯，他迳自抱她走下来，突然皱起眉头。</p>

“怎么了？”她不解的看著他问道。</p>

“你瘦了。”他的语气凝重。昨晚他就注意到，现在更确定。</p>

“没有啊。”她的体重一直维持原样。</p>

“那就是你太瘦了。”他直接下结论，眉头因为这个结论锁得更深。“我汇的生活费太少了吗？”</p>

“不是，你汇给我的钱还剩好多。”他每个月汇进她户头的生活费多得可怕，几年下来，她已经存了好几百万。</p>

“那就是你太省了。”他不悦的瞪著她，“你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对吧？”</p>

“我有啊。”事实证明，她很健康地站在他而前。</p>

“那为什么这么瘦？”他严苛地打量著她，她的体重一定不到标准体重。</p>

“我很健康，很少生病。”她赶紧辩驳。</p>

“很少？”他抓到她的语病。“那表示还是有啰？”</p>

“只、只有一次……”他突然变凶狠的表情，好可怕。</p>

“什么病？”</p>

“只是小感冒，很快就好了。”她很快说道，免得他变脸。</p>

“有没有发烧？”敖齐的脸色还是很难看。</p>

“呃，有……”</p>

“有人照顾你吗？”</p>

“堂姊有来看我……”她犹豫了下，伸手抱住他的腰。“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几。”</p>

“不担心才怪。”他低声嘀咕。看在她主动拥抱他的份上，他暂且放过这个话题，不过──“为什么在电话里都不对我说？”</p>

尽管工作忙碌，但他从不曾忘记一个月至少打一次电话给她，她也知道联络他的方法，却未主动告诉他，是故意瞒他的吗？</p>

“我……忘了。”</p>

“忘了？”</p>

“不重要的事，我当然就不会记得要对你说。齐，你就不要计较这次了嘛。”她小小声地求情。</p>

他依然一脸不豫。</p>

不计较这次？这次是他刚好有问吧，而他没问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这小妮子，真是愈来愈不将他放在心上了。</p>

“还记得你说的世纪珠宝大展吗？”她转移话题，语气雀跃地说：“我待的珠宝公司是主办单位，而我画的设计稿，被选为主推商品之一哦。”</p>

“真的？”虽然很不想被她就这么唬弄过去，可是听到这件事，敖齐却无法不为她高兴。</p>

他知道，她有多在意自己设计的东西，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肯定，可以让她有自信、有信心。</p>

“对呀，昨天早上去公司开会，公司才宣布这个消息。公司这次准备推五款商品，但只有一款能上广告。”</p>

“是你的设计吗？”</p>

“不知道，最后的结果还要等几天才会公布。可是我的设计稿能够被接受、做成珠宾，我已经很高兴了。”</p>

在千峻珠宝内部，设计师之间的竞争是很强的，她的资历很浅，不求能一呜惊人，只希望她的设计能日渐进步。现在这样的成绩，当然算不上什么成就，可这是靠她自己努力达到的。</p>

“放心，你的作品一定会被选上，拍成广告的。”敖齐很笃定地说，搂著她住森林步道走去。</p>

“你怎么能肯定？”她疑惑地看著他。</p>

“因为我是先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一脸正经地回道。</p>

“少来，我才不信！”她朝他皱皱鼻头。“不过……如果将来有机会，你愿意帮我的作品代言吗？”</p>

这是她的愿望，自从知道他的职业、自从立定当珠宝设计师时就许下的愿望，但她也知道愿望成真的机会并不高。</p>

以名气上来说，他是名扬四海的名模，而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珠宝设计师，就算她的作品有机会成为市场主流，也还不到他代言的等级。</p>

但是，她总能作作美梦吧。</p>

“那当然。”她的作品只有他能代言。</p>

而且，这个希望很快就会实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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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山区忽然下起雨，敖齐他们来不及回民宿，结果他和虞海儿淋成落汤鸡。</p>

他们觉得很好玩，可是老夫妇看了却很紧张，立刻催他们去泡温泉怯寒，免得感冒了。</p>

泡完温泉、喝完怯寒的姜汤，再接受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后，他们终于得以回房。</p>

没半点酒量偏又被劝喝了一杯清酒的虞海儿一沾枕没两分钟就睡著了，连睡袍都来不及脱。</p>

“真是只小睡猪。”敖齐失笑地咕哝著。</p>

他替她脱掉鞋、睡袍，将她的身子移正后，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p>

撑著手臂，就著柔和的灯光望著她清雅的睡容，他一时看得痴了。</p>

昨天一回来，因为抑不下许久不见的渴望，所以一见到她，就先满足他体内快要爆炸的渴求，然后才能想到其他。</p>

因为有著一半的原住民血统，使得海儿的五官有著较明显的轮廓，但她的肤色却没有原住民的深，略嫌清瘦的脸颊白皙柔嫩，集合了两种血统的美丽。</p>

算一算，她今年应该二十五岁了，记得认识她时，她才二十岁，一眨眼五年就过去了。 这五年来，他一年至少会回来一次，尽管她从没开口希望他回来看她，但他却不由自主地想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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