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搬这个，不会影响到你的伤口吧？”何喻之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p>
“当然没事。”白修辰微笑道。</p>
二人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无言地继续推着树脂板。</p>
现在距离二人上次的互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白修辰在消息中回複说他尝试了曲奇，但并没有详细评论。</p>
这样的直接后果是，何喻之的社交能力迅速退化了。他又忘记了应该如何与白修辰对话。</p>
远洲和另一名成员也推了一块板过来。大家将两块板衔接起来，形成了一个直角。</p>
就这样，等隔音间建成后，大家再次围成一圈坐下。白修辰拆了纸箱，从里面取出各种布料铺在小空间里，又在上面摆满了各种生活用品。他往小空间里接了许多麦克风，紧接着站在里面介绍起他的节目来。</p>
“这次我的主题是‘触碰与感知’。观衆们会分批进入到隔音间里，对这些物体与布料进行演奏，就像这样。”他用指尖滑过一层毛茸茸的布料，又似轮指般在一个陶瓷花瓶上敲击起来，只不过何喻之听到的分别是风声和雨声，与所见到的并不对应。</p>
“我所做的部分是‘触碰’。这样産生的声音会被程序映射、放大，然后播放给外面的观衆听。这就是‘感知’。”</p>
说罢，他从隔音间里退了出来。</p>
薇薇安问道：“你在里面的时候，听得见外面的声音吗？”</p>
“听不见，”白修辰道，“因此里外的体验会有区别。这样可以造成触碰与感知的割裂感。”</p>
大家点着头，陷入了沉思。直到何喻之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p>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介绍完毕后，想到了什麽具体的建议。</p>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白修辰身上。</p>
他感受到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p>
紧接着，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音色十分陌生：“我……有个建议。”</p>
白修辰的眼中闪过一丝确切的欣喜：“你说。”</p>
何喻之稍微顿了顿，以便更好地组织语言：“我认为……你可以革除视觉的元素，比如给玻璃加上窗帘，还有……让隔音间里的人戴上眼罩。”</p>
“有道理，”远洲附和道，“这样可以让触觉与听觉的体验更加纯粹。”</p>
娜塔莉却提出了异议：“你们不觉得视觉与听觉的不对应正好加剧了触碰与感知的割裂感吗？”</p>
大家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了下去。</p>
何喻之并不在意大家是否认同他的观点。事实上，他仿佛用完了一整天的能量般，再没有发过言。但他已经做到了，哪怕只有一次——他刚刚达成了一个原以为遥不可及的目标，并因此感到了完满与充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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