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片刻，又道：“不过这样也好。正因为我不是人类，所以我可以治疗你。”</p>
“你为什麽要治疗我？”何喻之警惕地问道，“你已经与联合体断联了；这样做，对你所谓的任务根本没有益处。”</p>
“忘了吗？我是个故障体。做事不需要讲究目的。”</p>
何喻之望着他，摇了摇头。接着，他像是意识到了什麽，转向白修辰道：“你治疗我……是需要展开肢体的，对吧？”</p>
“没错。”</p>
“那你会伤到自己。”</p>
白修辰向他眨了眨眼：“我只是一台机器罢了。一台有自愈功能的机器。”</p>
何喻之无言地望着他。</p>
白修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半晌，他问道：“对了，你有没有见到我的眼镜？”</p>
***</p>
何喻之依稀记得许久之前，自己曾惴惴不安地问过白修辰是否会嫌这间公寓过于窄小。</p>
白修辰当时的答複是：他又不会搬来这边住，根本没必要在意这个。</p>
可现在他真的搬来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共享了一张床。</p>
白修辰与何喻之背朝着对方侧躺着，当中空出来了一整个人的空间。</p>
虽然白修辰在缺觉的状态下也可以运转，但那会影响他的拟人性，所以平时他还是会尽量维持一定的睡眠。</p>
何喻之不知道对方现在有没有睡着，但至少他自己无法入眠。</p>
刚才雪花不知为何对白修辰占领了半张床这件事感到非常愤怒。它咬了白修辰好几次；何喻之折腾了半天才把它安抚下来。</p>
等大家都安静地睡下了，他的脑中却跑马灯一般地放映起白修辰被打印出来的画面。</p>
他萌生出了一个猜想——如果白修辰可以被打印出来，那希尔达呢？毕竟他的手机中留有希尔达的11位Wi-Fi密码，而且打印机似乎出了什麽验证故障。</p>
也许明天应该同白修辰讨论一下。</p>
这样想着，他意识到自己正被一种宜人的气味所困扰。它混杂在房间原本的气味之中，令何喻之心烦意乱。直到许久之后，他不再能从中分辨出你我，并在混沌中逐渐陷入了沉眠。</p>
***</p>
清晨，窗帘中透出的朦胧日光唤醒了何喻之。</p>
他吓了一跳，因为长久以来这张床都是由他独占的。而现在，自己正面对着一张熟悉的面庞。</p>
白修辰和缓地说道：“早上好。”</p>
何喻之发现自己的胳膊正搭在对方身上，并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何喻之像触了电一般收回手臂，平躺回去。</p>
“早上好。”他木然地回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麽。</p>
“睡得怎麽样？”白修辰问道，“我没有挤占太多空间吧？”</p>
白修辰当然没有挤占何喻之过多的空间；相反，是何喻之擅自越过了分界线。</p>
何喻之又往旁边挪了挪，道：“挺好的。”</p>
白修辰也平躺回去。他接着问道：“今天有什麽安排？”</p>
“要去唱歌。”何喻之道。 白修辰提出可以即刻开展对他的治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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