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白修辰的细丝也瞬间缩了回去。 “时间到了。”门外的部员说道。</p>
隔断对面也出现了两名部员。何喻之扶着玻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白修辰押走。</p>
人型智械连头都没有回一次。</p>
“快点。”何喻之身旁的部员催促道，于是他顺从地退出了探监室。</p>
部员带他进了电梯，朝单人拘留室行进。</p>
没过多久，毫无征兆地，部员却忽然停了下来。</p>
他闭上眼，应该是接收了一段信息。</p>
“怎麽了？”何喻之问道。</p>
“智械联合体说要引渡你们。”部员回答道。</p>
第 38 章</p>
几小时后，智械联合体的战机搭载着何喻之与白修辰飞至了南极上空。</p>
隔着耳机，何喻之仍能听见战机的螺旋桨声。透过舷窗，他望见了满天星斗，还有比电影中更壮丽的极光。</p>
起初，他注意到天边仿佛有绿色，还有黄色的丝带。这些丝带飘拂着，延展着，又似河流般涌溢着，分出数道支流。渐渐地，整片星空都被点亮了。那极光化作紫色的火焰，漫卷着，灼烧着。</p>
也正是在这幻梦般的极光下，何喻之发现右眼的黑洞正在向左眼侵蚀。左眼剩余的视线也出现了重影，聚焦变得困难。他所有的感官都在消退，唯一相对敏锐的是耳鸣之下的听觉。与此同时，他的肢体愈发沉重，仿佛被灌了铅般不听使唤。</p>
他望着身旁的智械卫兵，以及机舱另一侧的白修辰。后者被套上了特制镣铐；它们使用了智械技术，从程序层面关闭了白修辰释放机械肢体的功能。</p>
白修辰离他那麽近，也那麽远。</p>
何喻之又将目光投向窗外。他不明白联合体为何要引渡自己；他猜到联合体可能想回收白修辰，但它们要他一个将死之人究竟有何用？</p>
战机掠过了又一座山脉，并开始逐渐下降。何喻之注意到冰原上闪烁着几颗微弱的光点。这些光点镶嵌在一块单薄的黑影上；何喻之看不明晰，但他猜测这即是联合体的入口。</p>
没想到入口那麽简陋，他心想。</p>
战机越驶越低，直至平稳地落在一处平台上。随着咣咣的金属震颤声，平台快速地降了下去。</p>
这是一处极深的竖井。何喻之盯着井壁上複现的框架结构；等平台停下之后，他猜测时间至少已经过去了五分多钟。</p>
一道门升了上去，背后的走廊上站着更多智械卫兵。</p>
战机门掀了上去，何喻之与白修辰被押送到走廊上。何喻之依旧坐在轮椅上，只不过他失去了对它的掌控权——一名卫兵正在通过程序远程控制轮椅的行径。</p>
没有人在说话；何喻之甚至怀疑它们根本就没装语音程序。它们只是齐步走着，步调一致，留下整齐的金属脚步声在走廊内回响。</p>
何喻之的视力更加微弱了，直到某一个剎那，他彻底失去了捕捉光线的能力。</p>
他庆幸自己看过了极光。</p>
又是一道门打开了。一行人鱼贯而入，但何喻之已然看不见房内的陈设。他听见了嘶嘶的电流声，并通过脚步的回响断定这间房间相对窄小，但他无法洞悉它的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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