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辰嘲讽地笑了笑：“那你们离模拟出真正的人类社会还很遥远。” “你说得对，”首领道，“这是因为我们仍未得到完整的人类数据。在这种全球性的规範下，只有少数人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且我们恰恰无法获取他们的思想。”</p>
“你是说……主动不参加上传者。”何喻之恍然大悟。</p>
这就解释了大使为什麽说仿脑元件的覆盖率尚需提升，也解释了意识管理所为什麽要大力推广意识上传。那些人一定知道些什麽——真正背叛人类的，是他们。</p>
“我们不急着消灭人类，也正是因为尚未获得完整的数据。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得到了。”首领说着又将手一捏，桌上的地球就消失不见了。</p>
“好了，以上就是我们的计划了。”它转向白修辰道，“现在，让我们来聊聊你的作用。关于这一点，你有什麽猜想吗？”</p>
“你需要我监视何喻之的病情，并确保试验正常开展。”白修辰低声道。</p>
“确实如此。”</p>
“那其他的人型智械呢？”</p>
“我通过它们接近主动不上传者。”</p>
白修辰却问：“可这种任务，一架无人机就能做到。你为什麽要把我们造成人类的样子？”</p>
“那是因为你们本身也是一种试验体。”首领道，“在自体免疫计划之外，我们还考虑过让人型智械混入人类之中，以逐步占领新邦联。我们制造了四台试验体，并顺便通过监视任务测试你们的功能，但你们太容易与人类共情了。还记得当时我让你选择逃回联合体，或是向人类自首吗？”</p>
“记得。”白修辰道。</p>
“那是你的最后一项测试。在你选择人类之后，人型智械计划也宣告破産了。”</p>
何喻之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问题。</p>
“等等，”他扫了一眼白修辰，又问首领道，“你们难道，没有教人型智械明确立场吗？”</p>
“当然有。”首领答道。</p>
“既然有明确立场，又为什麽会出现偏向人类的情况呢？”何喻之问道，“你刚才说过，你们模拟出来的人类缺乏自主思考的能力……”</p>
“因为人型智械不是从软件层面，而是从硬件层面拟人的。”智械首领解释道，“在人型智械中，我们从细胞层面複刻出了人类，包括完整的神经连接组。这样一来，意识就成为了躯体的副産品，或者说是副现象（注1）。”</p>
何喻之眯起了眼。他并不特别自信地问道：“也就是说……人型智械的意识并不来自于人类云端？”</p>
“对，没有用到。”</p>
所以何喻之错怪了白修辰。</p>
他瞄了对方一眼，随即低下头去。他心中的某个部分似是複苏了。可他很愧疚，愧疚到不敢与白修辰对视。</p>
他又想到了什麽，于是继续问首领道：“所以……你承认人型智械拥有意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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