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辰扶住他的肩。</p>
“你怎麽了？”他的声音紧张而关切。</p>
何喻之说不出话来。每当他试图发出声音，都会在咽喉感受到更强烈的刺痛。</p>
这是身体自然産生的症状，还是又被动了手脚？可何永然应该已经……</p>
白修辰陷入了片刻的思忖。很快，他的背后冒出了熟悉的纳米细丝。虽然库房正在摇晃、崩塌，但那些细丝稳定地形成了一个茧，并精确地对準了何喻之的脖颈。</p>
***</p>
一道白光。</p>
何喻之发现自己正躺在公寓的床上，没有疼痛，没有僵直，只有白修辰的体温和鼻息。</p>
他心领神会地抱紧了白修辰，并道了声谢谢。</p>
以及……</p>
“对不起。”何喻之轻声道。他终于逮住了道歉的机会。</p>
他移开了视线，望向窗口浮动的纱帘。窗口透进来暖白的光线，令人判断不出时间。</p>
“这是干什麽？”白修辰不解地问道。</p>
“你忘了吗？”何喻之道，“之前我们都以为你……”</p>
他顿住了，不知该如何继续讲下去。</p>
“以为我的意识来自于人类云端的数据？”</p>
“……对。”</p>
白修辰抚了抚何喻之的头顶，道：“都过去了。况且，不管我的意识来自于哪里，我的存在都是个错误。”</p>
“当然不是！”何喻之反驳道，“而且，照你这样说的话，我的存在不也是个错误吗？”</p>
白修辰笑了。他也抱紧了何喻之，道：“彼此彼此。”</p>
二人静静地躺在那里。</p>
何喻之想起了他们之前讨论的话题。他平躺回去，仍旧握着白修辰的手，道：“库房崩塌是因为联合体被断电了。”</p>
“你说什麽？”白修辰惊愕地望着他。</p>
何喻之为他补全了错过的信息，包括何永然和江止岚的身份，以及断电是如何实现的。</p>
白修辰称赞何喻之，说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而何喻之只觉得不敢当。他摇了摇头，道：“应该说是多亏了你的信任。”</p>
“当时我看出来你有计划，所以当然要信任你。”白修辰道。</p>
何喻之吻了吻他的唇。</p>
片刻后，白修辰又道：“所以你父亲到底……”</p>
尽管何喻之不能确认，但他倾向于认为何永然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他亲眼看着联结空间崩塌成为了一片虚无。何喻之心中感到空洞而麻木；他不理解自己为何并不哀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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