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己的未来

陆砚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但很快又被冷静所取代，他缓缓走近，低声道：「我只希望你安全，这些日子以来，朝堂上的权谋有息愈发危险，你卷入其中我怎能不担忧？」 「担忧？」我收剑站立，眼神坚定，「陆砚绎，我曾经在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厦中游刃有余，现在的我，不需要保护，只需要尊重。」 他露出苦笑，「你知不知道，这不仅仅是关于权力的游戏。这关乎我们的未来，关乎」 「关乎什么？」我打断了他，「我们的未来？」头一回，我对他的话语感到了些许的讽刺，「未来是各自战斗获得的，不是吗？」 那一刻，花园的氛围似乎凝固了，陆砚绎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试图触碰我的手，但我轻轻地躲开。 「沫颜，你真的决定好了？」他苍白的唇间透出无望的苦楚，声音近乎哀求。 我轻笑一声，转过身不再看他，「我不只是决定好了，我还要行动。陆砚绎，看清楚，从现在起，你前面的这个‘我’，会是你从未预料到的对手。」 我凝视着身前的陆砚绎，他一时沉默，但看着我的瞳孔里却出现了动摇的光影。 「那你和我的未来呢？」他终于发问了。 「放弃是一种美德，王爷。」我的话像是对他最好的答复。 他脸色骤变，像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记忆，但很快又自嘲一笑，「你的兵法能力见长，苏沫，但我不相信这么利落地就能舍弃一切。」 「你的话开始多了。」我扭头看向远方荷塘上的粼粼月光，依然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我确实有所追求，但请相信，这不会是我们关系的终点。」 「为什么不会？」陆砚绎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怒意，「你说过，这不会是终结。」 「因为输了游戏的那个人，不一定非要离场。懂得改变规则的那个人，才是这场游戏真正的主宰。」我低下眼睑，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刚毅又冰冷。 「沫颜，你真诚的时候我见过无数次，但这虚假的时刻，却独属一格。」陆砚绎嘲讽一笑，转身背对着荷塘，嘴角似有似无地咧开一丝不足为道的讽刺。 「不管你信不信，我此刻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我细细端详着他挺拔的身姿，「毕竟每个人都有太多可能，每个未来都有可能出现，对吧？」 「你大错特错。」陆砚绎生硬地打断我，伴着远远传来的更声，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冰冷，「在我的世界里，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关乎生死，你绝不会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沫颜——记住你的名字——我唯一的她，自始至终只一个就够了。」 他的背影如此决绝，而后一步步渐行渐远，融入了长长的夜色中。 月光下的苏沫，就是他生命中最不可能的可能，也是他最强的对手。 「未来，你能否胜任变数的角色，我们拭目以待。」目送陆砚绎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我仍旧站在荷塘的回廊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决心，却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我是苏沫，也是沫颜。一个人同有两个不同灵魂，一个来自过去，温柔、坚韧，却深陷泥淖，另一个则在未来归来，果断、独立，誓要改写命运。 我回望过去，发觉自己时刻背负着虚假的伪装，无论是对亲人的感恩还是对陆砚绎的爱情，都被这不平等的关系所禁锢。如今，既然穿书成了真正的女主，何不剔除原本的不满与不甘，借这副身躯展开我真正的谋略？ 「小姐，外头风凉，回吧。」一旁的侍女见我久久立在夜风里，便轻声提醒。 我稍稍回过神，下了回廊，但心中暗藏的汹涌并未就此消散。哪怕回到了温暖的闺房，我依然时不时望着窗外的一片黑暗，这里有着太多未曾表述的秘密。 自陆砚绎离开后，他派来的暗卫便不再出现，我试图从他的行动中找出一丝端倪，却发现双方的迷雾愈发浓郁。他恐怕正在密谋什么，且这一次的计划，应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 我命侍女研墨，执笔绘制出宫中大致的布防图，虽不至详细每一岗，却已勾勒要害。另侧的书架轻轻扭动，白炎如幽灵般闪入，他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刚毅，见了我也只是点头示意。 「小姐，现有情报汇总在此。」他将一叠密报递至我手。 我粗略扫过，上面记载着陆砚绎近期的动向，以及宫中的隐隐变动，愈发觉得深层的阴谋正在酝酿。 我眉头一皱：「近来陆砚绎有何异动？」 「回小姐，王爷仍在频繁往宫中跑动，似有密切频繁接触侧妃宁雪儿的迹象，但现已查明，王爷此举……」白炎又印发另一份密报递于我手，却还犹豫着有些情报要不要呈上。 「别藏着了，你知道我从不需要避讳任何事情。」我催促道。 「是，陆砚绎很可能已知晓小姐您已并非曾经的沫颜。」白炎不再犹豫，「属下安排的宴请，陆砚绎也已洞悉，想必这就是他开始步步为营的开端。」白炎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天来，他明面上与宁雪儿极为亲密，但私下对其他嫔妃也多有周旋……」 我淡淡地笑着，陆砚绎，这游戏的序幕已然拉开，舞者入场，是该立威了。 我将密报收起，宽阔的大道依山间古道蜿蜒伸向远处孤月，见我一直出神不语，白炎拔剑出鞘： 「小姐。」 月光之下，剑锋所指，是滔滔不绝的山河，更是君无戏言的倾轧与争斗。 「不要小看我，无论如何，我来到这里自有我的道理。」月色下，我的唇角勾起一抹躁动不安的微笑，「别慌，我亲爱的护卫，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 我本不是这具身躯的原主，原本的世界相隔万里，我本是一无所有的现代之魂，却又借着未知的机遇徜徉于新世界。这本该属于沫颜的人生，我愿集百家之长，处庙堂之高，择他国之优而绘我蓝图，以我悟百年之得失，揽天下富饶。 是的，沫颜只是一个名字或者代号。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也或许这一条路径注定无法走到终点。但我会坚持直到无法行走的那天为止，不留后悔，亦不留遗憾。 月下的庭院中，我站立于奇形怪状的影子之中，紧紧抓着刚刚从白炎手中接过的密信。此刻，唯有寂静和月光为伴，宛如一场未了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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