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机发动的动静很大，许塘察觉到车动了，他整个人被周应川护在怀里，以至于外头呼啸而过的冷风，好像都离他很远。</p>
他想伸手摸摸周应川的耳朵，被周应川察觉：“别伸出来，外头风大，好好放进去。”</p>
周应川的声音被风吹散了，许塘不动了，他小脸贴着周应川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p>
他能听得懂周应川的心跳，没有视觉，他很多时都是依靠心跳声来想象周应川的情绪。</p>
真的要离开家了吗。</p>
许塘的心难免跳动的有些快，有些慌，可耳边周应川的心跳是却一如既往的稳静。</p>
不急，不乱，就仿佛跟着他，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是真的值得慌乱的事，昨晚那对夫妻的厮打与谩骂不是，眼下他们的离开也不是，这让许塘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p>
敞开的后车兜寒风猎猎，路途颠簸，周应川抱着许塘，闭目养神，脑中盘转着下一步的打算。</p>
留在培江，赚到足够的学费，这是第一步，其实那天把账目交出去的时候，他就猜到王叔会回来找他，一个厂子的账目…就像一张蜘蛛网，虽然那天他只是窥得一线，但顺着这一线，已经足够撕开一道口子。</p>
甚至从那些账目的细枝末节里，他隐隐觉察牵扯不会小…</p>
思索了一会儿，他脑中已有雏形，昨晚赵正生和叶红霞的事早早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从小的事情就很多，要帮母亲的忙，要照顾看不到的许塘，要养家，要想法子赚钱，挤时间自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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